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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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石月撩起袖子：&ldo;谁在乎你那点票钱，说得好像人家在乎你那点小钱似的。&rdo;

张明秀猛拍了一下桌子，把高音量：&ldo;你再说一遍，对，我是没你石家有钱，我们也不是跟在老虎屁股后面拣屎吃的那种人，不像你爸‐‐&rdo;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石月几乎惊叫着朝张明秀扑过去，边打边喊：&ldo;你再说一遍，谁爸吃屎，你再说一遍，自己爸爸没本事就别赖我们抢饭碗‐‐&rdo;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阿碧在人群边缘第一个反应过来，马上冲上前一把拉住住石月：&ldo;快点帮忙，分开她们，快点，你们别干站着呀‐‐&rdo;

张明秀被阿碧抱住还在拼命挣扎，嘴巴喊着石月的名字，脏话几乎不重样地从她嘴巴里冒出来，天知道她从哪学来的，我们忙着关教室门，拉窗帘，不让对面教师楼看见这边的情况。石月已被安抚住，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胳膊上被张明秀拿发卡划出来的一长条口子，像是憋一会儿，终于没忍住，俯倒在桌上，一下子就哭起来。

肖春晓嘟囔一句去水房接水，没有人陪她去，她捏着水杯三步两回头。

阿碧拉着我回到座位，经过张明秀的时候，她突然抬头，吓我一大跳，一双眼睛都红了。

我爱穿洋裙，保守的款式，遮盖变化中的身体曲线，裙摆没有浮夸的蕾丝花边，胸前一溜木扣子，白底碎花的连衣裙。外罩一件素色针织开衫。

阿碧不一样。她爱穿盘扣精美，开衩不高不低的旗袍，指甲涂满凤仙花汁，

认识阿碧之后，我逐渐发生变化。这变化很明显，最显著的就是，我居然向母亲撒娇要加零花。母亲用她惯常地考究将我细细打量，说：&ldo;素素，你也是大姑娘了。&rdo;

增加的零花全部花在和阿碧出门的花销。

阿碧爱去的地方的是香水柜台和教堂。她说这是能让人心沉静下来的地方。

尽管小城的香水柜台人极少，卖的都是最普遍的桂花味，茉莉味和玫瑰味，阿碧仍然乐此不疲。她和我分享她珍藏的香水，很特别的味道。

我忍不住问她：&ldo;这是什么味。&rdo;

阿碧说：&ldo;它有很多味道，你问的是哪个。&rdo;

我说：&ldo;我也说不清，是那种有点苦的。&rdo;

于是阿碧肯定的说：&ldo;噢，那是麝香，麝香就是有点苦的。&rdo;但过一会儿，她又不确定起来，&ldo;也可能是苦杏仁。&rdo;

接着，我们一起去她喜欢的教堂，结果让她很失望。

因为小城里的教堂破败萧条，一条长长的甬道后面，两排座位稀稀拉拉地东一对夫妻，西一个学生，神父赞歌还没她自己唱得好听。

有一回阿碧突然问我：&ldo;余素，你是不是从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rdo;

我喜欢什么呢，我想很久，从来没人问过我喜欢什么，母亲只问我缺什么，要什么。父亲都不会问，没人问过我，所以我吃饭想，睡觉也在想，就是想不到。

我问阿碧，我经常坐在树荫底下，就是学校操场边上那棵二十年的大槐树底下发呆，算是喜欢吗？

你好好想想。她如是说。

第3章第3章

阿碧与我关系的转变，使得她在女生中渐渐不再那么神秘，不那么烟胧雾霭，有女同学主动和她在体育课上做活动，手工课上借工具，反倒是我，变成了无人搭理的那一个。

从前与我要好的同学，如今都跑去向阿碧示好，我坐在树荫下，苦思冥想也参不破这道理。阿碧跑过来拉我去玩，我不理她，她就撒娇道：&ldo;素素，你又生气。怎么啦，你不喜欢跟我去玩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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