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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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愿一惊，她也僵住了。她扭头想去看周以然，却被他抱得更紧，声音闷哑：“你先别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话。

“林愿，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一直后悔。我在你说分手那天起，就在等你回头。可是你一直不来找我，我只能一直赌气。我赌输了。那时候，我对你太生气了，以为恨你，以为不想见你。为了忘记你，我花了很大的力气，但我越想忘就越忘不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答应你分手的，不该跑那么远的。”

“我回来能再见到你，真的想都不敢想。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怂，我真的不敢跟你说话，也不敢靠近你，我害怕你再拒绝我，只能装得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很努力，但你好像越来越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不起，论坛那天我不应该设计去气你。我本来想证明你还喜欢我，但是我又错了，我证明不了，我……林愿，我还不够好，但是我可以改的，你能重新喜欢我吗？如果……如果很难的话，你能慢点喜欢别人吗？以前我和你的时间不够，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你再等等我，可以吗？”

周以然曾经以为，他的伤痕需要抚平。所以他要在心里出份考题，林愿一道道去答，他一步步给分。等到林愿的用心铺满卷面，他再满意地收卷。但是他还在犹豫分值，林愿就弃考离场，他才发现自己的做法多愚蠢。

明明是他渴求她的心，但却妄图她来写证明。

林愿静静听着，他说的很慢，好像每个字都经历了很长的路程才从喉咙里发出。她的眼眶也发热，缓了一会儿，然后嘴角不自觉地提起。她想回答他，但是脖子一直仰着，已经很酸，只好轻轻推了下他：“周以然，你先把我放开。”

周以然顿顿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微低着头不敢看她：“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情绪有点激动，你……你可以先不回答的。”

他刚刚坐在楼道里，灯光全部熄掉后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黑暗之中各种感官和情绪格外清晰。如果下去了，这栋楼是不是再也进不来了。如果离开了，和她是不是再也不可能了。那些恐慌一下全部冲上周以然的心头，根本还没做好准备，人已经站起来，手已经开始敲门。

一直以来，他对什么都只敢完全确认了，才有勇气开口。在手里握紧了，才敢稍微放松。

但现在到她这里全变了。

他没有办法再等到她确定的心意了，她就算站在他身边，他还是患得患失。

他等不下去了，发酵过的感情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有时间等待了。

这次周以然没办法再做出题人，他只能先强行压抑自己的不安，将每一点心思都展示给她看，递上这份不完美的答卷，等待她评分。

周以然说的语无伦次，说完后又满脑子担心。他不知道林愿有没有听明白，如果她听了乱想，拒绝了他，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林愿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周以然又退后一步。

周以然感觉自己突然像回到十年前的中秋夜，根本不敢听她的回答。

林愿又跨了一步，抬手环抱住周以然的腰，靠在他肩头，声音含笑：“周以然，我只是脖子太累了，想换个姿势。”

周以然的身体僵滞，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周以然，我没办法重新喜欢你。”身前传来林愿轻轻的声音，周以然刚被拥抱住的模糊的喜悦还没清晰，就再度消散。

林愿的手又收拢，紧紧圈住他：“因为我也从来没有停止喜欢你，所以我没办法断掉，去重新开始。我以前试过不去喜欢你，曾经也以为成功了。但是再见到你以后，我知道那些努力，都是白费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因为这件事情发愁。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别人都知道了，你没发现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还喜欢你呢。我一直想等论坛结束跟你说的，但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打乱我的节奏了。又生病了，还没来得及找你。”

之前定好的计划虽然被打破了，但今天周以然来医院这件事，又足以让林愿重振旗鼓。她不要那些虚妄的自我猜测了，她早就决定要问明白，只是让周以然抢了先。

周以然又是一愣一愣的，他的胸膛被林愿的说话声震得一起共鸣，都要分不清这真的是林愿说的，还是他自己想的。

“你……是说真的吗？”周以然语气疑惑，不确定地发问。

林愿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他正一脸发懵。林愿站直身体，瞪着他，闷声闷气：“你说呢！”

周以然突然笑了，眼圈又发红，重新埋进林愿的发间，紧紧拥抱住了她。好一会儿，他又轻声说道：“林愿，我真的很喜欢你，比以前还要喜欢。”

林愿也笑：“我也是。周以然，那我允许你和好了。”

周以然跟着应下，颈窝感觉到林愿点头时蠕动的痒意，这种真实感让他喜悦得不能自已。

抱了好一会儿，林愿听见周以然问：“空调遥控器在哪儿，你冷不冷？”

进门时外套还在身上，又被他拥得紧紧的，林愿轻轻摇头：“不冷。”

但突然，林愿想起自己还没收拾的房间，脑袋的弦一崩，立刻想离开周以然的怀抱把他推出去。

周以然感受到林愿的小动作，刚松开她准备抬头，又被林愿摁回去。他也顺从地又抱住她，软声问：“怎么了？”“你，你先别动。”林愿思考着怎么处理，“你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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