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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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我看了看那张纸，愣了片刻，上头拟出的采访名目竟然的是：冉冉升起的医学明星，耳鼻喉科专家何言青。旁边还列了密密麻麻的一堆要点。

她拍了拍我的肩：&ldo;听说此人家学渊源，以后大有可为。&rdo;她朝我眨眨眼，&ldo;只是脾气有些古怪，这次是卖了上头很大的面子才答应接受采访，桑筱，看你的了。&rdo;

下午四点，我与何言青面对面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的表情十分意外：&ldo;桑筱？你……&rdo;

我拿出采访提纲和录音笔，用非常职业化的口吻：&ldo;何医生，我是临风杂志社记者俞桑筱，我们主编已经跟你预约过，抱歉占用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请你接受我的采访。&rdo;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又有些无奈般：&ldo;桑筱，我真不知道会是你。&rdo;

我打量了他一下，他看上去有些消瘦，神色也有些疲惫，但是，依然跟以前一样丰神俊朗，白色大褂下，还是他最爱的浅米色衬衫，烟灰色长裤。我敛目，这个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换在五年前，我又何尝想到过会有今天？

我淡淡一笑，把录音笔往前推推：&ldo;对不起何医生，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rdo;他深幽的眼眸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丝挣扎和淡淡的无奈，片刻之后，默默点头。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最后，我整理了一下桌上的采访稿，站了起来，由衷地：&ldo;谢谢。&rdo;他缓缓摇头，有些艰难地：&ldo;你最近……还好吧？&rdo;他难以启齿地，&ldo;他……对你……&rdo;

我伸手去触摸门把，在开门的瞬间，回头笑笑：&ldo;我很好，还有……&rdo;我注视着他，&ldo;听说你很快就要订婚了，恭喜。&rdo;

一瞬间，他隐在光影里的脸微微抽搐，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ldo;谢谢。&rdo;

刚要走到医院门口，我听到一个声音叫我：&ldo;桑筱。&rdo;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龙斐陌和秦衫，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正在朝我的方向走来。

他问我：&ldo;你怎么会在这儿？&rdo;

我犹豫了一下后才答道：&ldo;……跑采访。&rdo;

他目光犀利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发现什么，但最终，仍只是问道：&ldo;刚结束？&rdo;

我点头。

他回身朝那几个人点了点头：&ldo;先走一步。&rdo;便独自一人走向我，&ldo;走吧，我送你回家。&rdo;

那几个人非常诧异地看着我，看得出来只是囿于礼貌才没有交头接耳，秦衫立在原地，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

龙斐陌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看我仍然站着不动，蹙起眉，微微不耐地：&ldo;忙了一个下午，还不够累？&rdo;他的眼光，又向我扫了过来。

我咬了咬唇，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车厢里非常安静，他开着车，一言不发。

我又咬了咬唇，过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应该问一句：&ldo;你……去医院……&rdo;

他没等我说完，看也不看我，简洁地：&ldo;员工生病。&rdo;

&ldo;噢。&rdo;我垂下头，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我索性也安静地看着窗外，同样一言不发。

突然间，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我接起来刚听了几句，不由心急如焚：&ldo;我立刻到！&rdo;我急急拍龙斐陌的椅背，提高了嗓门，&ldo;快！疗养院！&rdo;

车掉头，急驰而去。

到了目的地，没顾得上跟龙斐陌说一个字，我便一路狂奔。

那间病房的门紧紧地闭着，寂静恴走廊里，只听到我的脚步声，还有重重的喘息声。我慢慢停下脚步，有些发怔地站在那儿。仿佛过了几秒，又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我听到一个冷静的声音：&ldo;桑筱，你最好找个地方坐下。&rdo;

我恍若未闻。

他一把将我拽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不看他，我看着地下，我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只觉得全身冰冷。几乎是同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医生走了出来，他看到了龙斐陌，叫了一声：&ldo;龙先生。&rdo;

我认出来了，他是这家疗养院的院长。只见他看着我，轻轻地，带有歉意地：&ldo;严重的心脑血管并发症，抱歉，我们已经尽力。&rdo;他顿了顿，&ldo;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rdo;

我在安姨的病床前坐了下来。

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我，试图挤出一丝笑容，气息微弱地：&ldo;桑筱。&rdo;

我也朝她勉强挤出笑容：&ldo;安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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