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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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第1页）

比尔带着他们来到那根管道跟前，那股味道使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们还是爬了进去。那股味道：是污水的味道，是屎尿的味道，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味道。淡淡的、更重要的味道。我们走的路是对的。它一直在这里……在这里很久了。

当他们走到20英尺远的地方，那里的腐臭味更浓了，呛得要死。他慢慢地向前移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尽量避开那些黏乎乎的东西。他回头说道：&ldo;你就跟、跟、跟在我、我后面，艾、艾、艾迪。我需、需要你、你。&rdo;

光线暗到了极点，一会儿就全部消失了。他们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比尔沿着臭烘烘的管道，一步一步艰难地摸索。他伸出一只手在前面探路，觉得随时都会摸到粗糙的兽毛，看见那像灯笼一样的绿眼睛。最后当它把他的人头打落在地的时候，感到一阵灼热的剧痛。

黑暗里各种声响都被扩大了，回响着。他听见自己的朋友拖着脚跟上来，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什么。偶尔还传来一阵汩汩、叮咚的怪声。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管道的尽头。结果一个趔趄，从管道里掉下去，趴在管口下两英尺处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上。什么东西吱吱叫着从他手上跑过去。他尖叫一声，坐起来，将那只疼得发麻的手抱在胸前。

&ldo;小、小、小心点儿!&rdo;他听到自己的喊声单调地回响着。&ldo;这儿就到头了!艾、艾迪!你、你在、在、在哪儿?&rdo;

&ldo;这儿!&rdo;艾迪那只挥动着的手摸到了比尔的鼻子。&ldo;帮我出去，比尔，我看不见!太‐‐&rdo;

突然一阵巨大、猛烈的撞击声!贝弗莉、麦克、理奇异口同声尖叫着，都掉了下来。比尔一把抱住艾迪，尽力保护他的胳膊。

&ldo;哦，上帝，我还以为会被淹死呢!&rdo;理奇痛苦地呻吟着。&ldo;我们洗了个屎尿浴。哦，太刺激了。什么时候他们应该全班都到这里参观参观，比尔，我们让卡森先生带队‐‐&rdo;

&ldo;然后吉米森小姐再做一个健康讲座。&rdo;班恩声音颤抖着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笑声还没停止，斯坦利突然痛哭起来。

&ldo;别哭，伙计。&rdo;理奇摸索着，一把搂过他那瘦削的肩膀，安慰着他。&ldo;你弄得我们大家都想哭啦，伙计。&rdo;

&ldo;我没事!&rdo;斯坦利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声说。&ldo;我能够忍受惊吓，但是我讨厌弄得脏成这个样子，我讨厌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rdo;你、你、你们觉、觉得那、那、那些火、火柴还能、能用、用吗?&rdo;

&ldo;我把我的都给贝弗莉了。&rdo;

比尔感到黑暗中有人把一盒火柴塞进他的手里，摸上去还是干的。

&ldo;我把火柴夹在腋下了，&rdo;她说，&ldo;也许还能用。你试试看。&rdo;

比尔从盒子里掏出一根火柴，擦亮了。他的朋友都挤在一起，耀眼的火花使他们都眯上了眼睛。他们浑身上下溅满了屎尿，看上去都很稚嫩，很恐惧。他们身后就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根管道。他们现在所在的管道小多了，笔直地向两边延伸，管壁上结了一层污秽不堪的沉渣。还有‐‐火柴差点烧到手指，他才唏嘘着扔掉火柴头。他仔细听着，听到湍急的水声、滴答的水声，偶尔还夹杂着水流汹涌而下的巨响。

但是‐‐他没有听到亨利一伙人的声音。

他平静地说：&ldo;我的右、右、右边有一具死、死、死尸、尸。离我、我们大概十、十、十英、英尺远、远、远的地方。我觉得可、可能是帕、帕、帕‐‐&rdo;

&ldo;帕特里克?&rdo;贝弗莉问道，她的声音颤抖着，就要爆发了。

&ldo;是帕特里克。霍克塞特?&rdo;

&ldo;是、是、是的。他们还、还、还想让我再点。点一根火、火柴吗?&rdo;

艾迪说：&ldo;当然了，比尔。如果我不看清管道的走向，我就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rdo;

比尔擦亮火柴。借着火柴的微光，他们都看到了帕特里克绿色、浮肿的尸体，冲他们咧着嘴。但是只剩下半张脸，另外半张已经被下水道里的老鼠吃光了。他的暑假作业就散在他的身边，已经泡得有字典那么大了。

&ldo;上帝!&rdo;麦克声音嘶哑，瞪大了眼睛。

&ldo;我又听见他们的声音了，&rdo;贝弗莉说，&ldo;亨利和那帮家伙。&rdo;

管道里的音响效果可能把她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里。亨利在管道的那一瑞大吼着，顿时让人觉得他好像就在眼前。

&ldo;我们会抓住你‐‐们的‐‐&rdo;

&ldo;那就过来吧!&rdo;理奇喊道。他的眼睛明亮，闪烁着热烈的火焰。&ldo;过来吧，香蕉脚!这里简直就跟游泳池一样!来‐‐&rdo;

这时一阵惊恐、痛苦的凄厉叫声从管道的那边传来，比尔手中火苗跳跃不定的火柴掉在地上，熄灭了。艾迪偎依在他的身边，比尔紧紧地搂着他的后背，感到他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斯坦利紧紧贴在他的另一侧。那凄惨的叫声越来越高……突然又是一阵低沉的拍打声，接着尖叫声停止了。

&ldo;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们。&rdo;黑暗中麦克感到十分恐惧，声音硬住了。&ldo;什么东西……怪物……比尔，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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