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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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3页）

得到他回答，她这才又举起手里的针，在头皮上蹭了两下，继续低头忙活起来。

手下是一袭制了大半的秋衫，沈羲近来钟爱的素色。

进了八月天气便已转凉，日间仍然很晒，但夜间却露重了。

如今他们的起居已全然无忧，衣裳膳食都按着规矩不错分毫，沈羲外出的衣裳拿去绣庄做，家常衫子便由她包了。

她绣工比不上她的，但也并不逊色。

做出来东西，总能博得到称赞的。

她熟练地挑了两根不同色的绣色，另拿绣花针穿了，在布料上以&ldo;三色锦&rdo;的织法绣起花来。

&ldo;姨娘女红这么好，从前该不会是做绣娘的吧？&rdo;

屋里忽然响起来熟悉的嗓音，紧接着眼前光影一晃，沈羲已经到了跟前。

裴姨娘手下略颤，抬头笑望她娟美的脸：&ldo;你几时来的？怎么我也没听到脚步声？&rdo;

&ldo;故意放轻了的，姨娘怎么会知道？&rdo;沈羲目光落在衣料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漫不经心的样子。

裴姨娘目光扫过她脸上，神情略松，微笑起身端来糕果盘子，说道：&ldo;林公子走了？&rdo;

&ldo;说了个惊天大秘密给我，还不走，难道等着我拿扫帚追么？&rdo;沈羲拿了颗苏角吃起来。

裴姨娘微怔：&ldo;什么秘密？&rdo;

沈羲垂眸望着盘子，手指头一下下拨弄着里头的苏角。

裴姨娘略显不安，抽出袖口的绢子，拭起鬓角来。

&ldo;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说我是个抱养来的孩子，不是沈家的女儿。&rdo;沈羲道。

裴姨娘娘定在那里。

&ldo;姨娘，&rdo;不知什么时候沈羲又看到她脸上，目光幽幽的，像静夜里的月光，&ldo;我到底是怎么来到沈家的？

&ldo;我本来应该姓什么？我的生父生母怎样了？姨娘的身份是什么？梁哥儿又是谁的孩子？好多谜团，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rdo;

裴姨娘脸色逐渐凝固，也像是月光下一池潭水了。

直到她屏息得够久，她才垂下肩膀，喃喃道：&ldo;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rdo;

&ldo;可是戚九却是你请到府里来的。&rdo;沈羲不容她回避，&ldo;而且你也知道我身上留着赫连人的血。

&ldo;母亲临终之前也只把你叫到房里说话。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未曾能听到。

&ldo;我母亲甚至把她所有帐本都交了给你。而你只是一个姨娘而已。如果不是确定你一定会对我好，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rdo;

裴姨娘脸色有些泛白。

&ldo;林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rdo;

&ldo;我稍后自会告诉你。但是姨娘能先回答我先前的疑问吗？&rdo;

裴姨娘抬起双手支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在空中划了一把，像是要从岁月里捞回些什么，然后她站起来，定定的立在屋中央。

&ldo;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从来没打算将这些诉之于口的。&rdo;

她喃喃地说着，既像是说给沈羲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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