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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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我说得不太客气。方才容她放肆，此刻便要教她做人，而虽决心成全，却也不代表要向她低头，我并不欠她的。

&ldo;你……你到底是，是唐人，还是日本人?&rdo;她花容失色，抖抖索索却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笑笑，舒了口气道：&ldo;我自然是你口口声声说的&lso;唐女&rso;，只不过多了一技之长，让你见笑了。良和子，你的名字取得很好，念起来也动听，但若是表里不一，娇纵跋扈，便失了原意了。数年前，我曾见过你的兄长藤原马养，他对我非常尊敬，长揖称我&lso;贵人&rso;，行事更是谦逊有礼，你们兄妹一脉，也该取长补短才是。&rdo;

此言一毕，原是愣生生站在后头的猪名麻吕忽然忍不住噗嗤一声，晁衡亦以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向我。他们如何想，我都明白。

良和子的这股傲气有四五分像楚云深，是美貌与出身决定的必然，然其性子浅薄刚直，又比楚氏好对付得多。她为晁衡而来，却不得晁衡的心，自然要拿家世来倚仗，顺带奚落于我，我便以此切入，挫其志气，驳其颜面，必定教她难堪。

她自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满脸憋得通红，想是平生还未受过这样的气，更不料我猛地反将一军。

&ldo;我道仲麻吕怎会变了心肠，原来有你这样厉害的女人日日蛊惑，可我不会输的!我一路千辛万苦，几次风浪险些丢了性命，我是，不会输的!&rdo;她赌咒发誓一般，眼中却是噙满泪水。

将心比心，我可怜她，亦敬佩她，但摆在明面终究无用，她这般性情的人也不会领情，徒添仇视罢了。

&ldo;你既知我厉害，又何必自讨没趣?请吧!&rdo;我指着门说道。

她于是离去，带着不甘神情。猪名麻吕自言告退，便也随了出去。我不觉叹了一声，倒也不为什么。

&ldo;之前在房里你说得都是气话对不对?&rdo;晁衡忽执我手，一展愁眉，笑得别样开心。

&ldo;走吧，回房，有样东西要给你看。&rdo;我没有立即说实话，也未曾推脱他的亲近举动。心想，等一下，他就会全部明白了。

&ldo;好!&rdo;他仍是高兴着，不多思也不多言。

第100章青青一树伤心色（二）

未几回到寝房，他急急将我抱上榻靠着，又盖了两层被子，说是我风寒未愈，不可再操劳。我由了他，左右怎样都是能说话的。

&ldo;这书卷被我摔坏了，就罚我给你誊抄一遍。&rdo;他坐于塌边，满目愧色，似乎这就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ldo;不急。&rdo;我将损坏的书卷按了下来，不再耽搁，&ldo;你那夜见我廊下哭泣，可曾听到了什么话?有没有看见我在染指?&rdo;我说着，便将一双手伸到了出去。

&ldo;你说了什么?我发觉你不在，寻出去时，你正拭泪欲回，我怕惊了你，也不好问。&rdo;他只是低头匆匆看了一眼我的手，仍未觉察到关键。

&ldo;我染指了，我从不染指的。&rdo;我又将双手举高，悬于他眼前，无比郑重地看着他：&ldo;满郎，那夜的举动其实并非为了良和子，而是契丹王，不，应该称先王了。&rdo;

他的脸色瞬时沉下来，双目睁大：&ldo;到底……发生了何事?&rdo;

&ldo;燕郡公主还朝了，她受先王所托，带给我一盒凤仙花露。&rdo;我说着从枕下取出那枚小瓷盒，然后双手捧着呈给他看。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珍贵之物，我不敢离身。

我便将事情的始末原委对他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他有几次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皱眉闭口。

&ldo;先王高义，虽只一面之缘，却以此事让我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rdo;我深吸了一口气，相对于他的郁结之态，我是风平浪静的，&ldo;就是，成全，不是忍痛割爱的成全，而是甘愿为爱成全。&rdo;

一语未了，他忽然讪笑起来，连连摇头：&ldo;你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好!那我来问你，先王的成全竟是为何?不就是为了成全你我吗?如今我们好好的在一起，你却要自己拆散吗?!&rdo;

&ldo;你我既已成婚，便不负他成全!&rdo;我抬高声调压过他，心中不觉一颤，&ldo;那次大火后我说过，设若你不认识我，来日学成归国，自能与名门淑女缔结良姻，又能与父母兄弟时刻相聚。如今想来，竟是一语成谶。所以，并不是我固执，终究是你我缘分浅。&rdo;

他仍是摇头作笑，更添了些冰冷的态度，缓缓又道：&ldo;从前你为了与我在一起，做过许多令我敬佩，自愧不如的事，那时的你如何不论缘分深浅?那时的勇敢自信又到哪里去了?我看，才不是什么缘分之故，而就是你不信我!&rdo;

对于这番明显是指责的话，我虽理解，却还是觉得委屈：&ldo;那时如何比现在?是我先喜欢你又怎样?你何曾明白我的心?曾经的楚云深，如今的良和子，我怕了!我不喜欢与别人争，也不知道怎么争，你也当成全我吧!&rdo;

脑中堆积了太多情绪，我有些乱，猛一脱口，仿佛将事情扯远了，于是急忙圆回来：&ldo;契丹王当年已闻风声，是可以向父皇明确求娶的，就如同我虽知良和子的缘故，也是可以不让的。所以，这件事，我们不用再多言了。&rdo;

他听到这里变得十分平静，沉默片刻便起身要走。我未置一词，只由他去，可他启门至一半却忽然顿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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