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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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诘忍点点头，道：&ldo;夏先生所言如我想的一般模样。正是如此，正是如此。&rdo;

忽然间，一股阴寒的冷风吹开厚厚的棉布帘，吹进舱中，灯光一阵乱晃，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怪异绝伦，耸人听闻，又情知姜沣决计不会打诳，但终究是难以置信。

过了良久，方伐柯忽然对姜沣说道：&ldo;哥哥，适才我言语不周，可冒犯你了，还请你恕罪。&rdo;

姜沣恍如惊醒，连忙说道：&ldo;伐柯适才教训的是，哥哥一时冲动，自责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怪罪。&rdo;

方伐柯点点头，却也不置可否，抬头望着船篷出神，好像入定一般。诘忍不禁奇怪，皱皱眉问道：&ldo;又怎么了？&rdo;

方伐柯却不理会，足足发愣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缓缓说道：&ldo;我这里有件东西，各位一定会很有兴趣看看的。&rdo;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灯火晃动下，只见乌突突的一大块，似石非石，似木非木，形状若羊角弯曲，顶端尖锐，摸上去手感粗糙。

夏掌轩瞳孔倏然收缩，缓缓说道：&ldo;木变石！&rdo;

&ldo;不错。&rdo;方伐柯点头道：&ldo;哥哥好眼力。&rdo;

众人脸色也不禁变了。

原来他们所谓的木变石，其实就是现代所说的化石。在那个特殊定义的年代中，是一种非常奇怪珍稀的古物，须知凡动物、植物死后，尸体历经沧海桑田的大变化，深埋于地下，年深日久，就会发生奇特的变化，变成原形原状的石物。在古代的宫廷中有很多石树，便是古树的木变石；而民间所藏的螺类化石，坚断之极，形状像塔，亦属珍罕。

&ldo;那便怎样？&rdo;元畏鲸一向游历海外，宝物见得多了，却也不以为异。夏掌轩沉着脸，答道：&ldo;你还看不出这是何物遗体的木变石么？&rdo;元畏鲸仔细看去，正迷惑间，突然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不禁吃了一惊，向旁人看去，却都阴沉着脸，五个人如同五座木雕泥塑一般，好久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元畏鲸才期期艾艾地说出话来：&ldo;难道！难道……这便是……这便是……&rdo;夏掌轩却没让他说出&ldo;便是什么来&rdo;，转头问方伐柯道：&ldo;你从何处寻得的它？&rdo;方伐柯沉声答道：&ldo;也是姜沣哥哥那天遇险的地方‐‐城南的&lso;颖园&rso;。&rdo;

众人都是一惊，轻轻&ldo;咦&rdo;了一声，尤以姜沣的惊诧更甚。夏掌轩摩挲着手掌，表情越来越严肃了。

只听方伐柯道：&ldo;大前天的晚上，我闲坐无聊，浑身发痒，忍不住便想出去跑一跑……&rdo;

他顿了一顿，开始向众人讲述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大山中并没有下雪，却仍然山风呼啸，寒意侵人。方伐柯从&ldo;佗摩&rdo;禅院围墙跳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觉得空气虽寒，却清爽得沁人心脾，不禁胸怀大畅，就在山中奔跑起来。

他并不是沿着平坦的山路跑来，而是双手抓了大树的枝条，就如同猴子一般，在树木和树木之间跳来荡去。时而攀援粗枝，时而摇荡藤条，稍微一借力，便腾身而起，身轻若无物，仿佛山风中飘荡的一片枯叶。

有时到了山崖的绝险处，无树木可以借力，身子就像壁虎一样紧贴山壁，滑溜而下。有时风大，他一纵身跃起，仿佛一面鼓风的纸鸢，完全是御风而行，在山崖丛林之上滑翔。风刀子一样从他身边掠过，速度的快感不禁让他倍感刺激，忍不住放声长啸起来。

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他奔出了大山，沿着官道一路到了京都，想到左右无事，索性翻城墙入城内……

巡夜的军士都睡得沉了，更是毫无知觉，只有一个打更人还在城墙根上依着喝酒御寒，方伐柯从他身边掠过的时候，打更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此时此刻，天上更无星斗，戍卒的风灯早就熄灭了，四下里一团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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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余花（6）

黑暗中，方伐柯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城内，却不走大道，偏偏在屋顶房檐等等滑不溜手的地方跳纵腾挪。风&ldo;呼呼&rdo;地吹，京都笼在一片黑色中，偶尔还有一两处秦楼楚馆的红色灯笼在暗夜中摇曳。除此之外，再无半点火光。

方伐柯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和风融为一体，自己就是风，风就是自己，这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愉悦。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一条黑影在远处一闪，转眼就消失了，就如同噩梦中的蝙蝠一样，又融入到黑色的睡梦中去了。方伐柯心中一动，向那方向悄悄掩过去了。

那影子如同鬼魅，简直是在屋顶房檐上飘行，不时地在黑暗中显露一下身形，就如夜色尽头的一抹晨曦一般，分外惹眼，也好在如此，方伐柯才能勉强不被他甩掉。

跟了也不知道多久，黑影倏然间又是一晃，忽然落下，竟然再无半点踪迹。方伐柯分辨地形，原来却是到了城南的&ldo;颍园&rdo;了。

&ldo;那黑影到了&lso;颍园&rso;之后就消失了，&rdo;方伐柯道，&ldo;我心中好奇，更想到这些日子京都的怪事，隐隐觉得那黑影鬼鬼祟祟，必有蹊跷，于是，也落下园中。四周黑漆漆的，树木枝条重重叠叠，幽暗难名，却找不到路径，走了不一会儿，渐渐的，身边那些树的样子也都变得一模一样，黑森森的一片连一片，我知道迷路了。正焦躁间，忽然发觉前面有光一闪，心知必然有人，于是就奔了过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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