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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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ldo;哼，孟家解围?难道你们没有好处?不管粮食是卖给官府做官粮食也好，自己运到集市散卖也罢。都比不上卖给军队做行军的口粮赚的多。&rdo;明妆道：&ldo;单纯的搭伙做生意不好么，何必弄的如此复杂，两家要做亲家。&rdo;

孟珩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感情：&ldo;孟家几辈子才积攒了这点基业。我父亲自然想赚钱再将家业做大，可也不想承担多余的风险。说到底，贩粮给军中这件事，消息是从你们刘家那里得到的，上面的线人统统是你们的。若是出了岔子，你们一推干净，让我们孟家背黑锅，该怎么办?你们家填个女儿来孟家，是最合适的保证。&rdo;

明妆明白。家里现在骑虎难下，竟然凑不足充足的粮食，到时候别说赚钱，说不定连命和家底都要搭进去。孟家雪中送炭也好，趁火打劫也罢，他们的确能帮助刘家化险为夷。所以两家结亲是一定的了。

至于要哪个女儿嫁过去……明妆自然不肯。她不想嫁秦敏湛，就是不想守寡。而孟珩的病情见不了阳光，难道她要陪他在室内耗一辈子?

明妆陷入沉思，不再出声。孟珩知道她是怕了，怕和自己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不禁悲从心中来：&ldo;你愁什么，你并不讨我喜欢。你还有姐妹罢，放心，我不会向你提亲。&rdo;说完，拍马驰开，去前面追自己的大哥。留下明妆一个人，满肚子的话，硬是憋回了心里。

直到傍晚时分，才进入了泞城，今日孟家两位公子要宿在泞城，明日启程继续赶路。便兵分两路，孟嵩送明妆回府，另一拨人护着孟珩找店家落脚。此时，路上人烟稀少，偶尔几个小贩挑着担子匆匆赶路回家，也是低头速行，目不斜视。

孟嵩来过刘府，不用明妆引路，直接将载着她的马车牵到了刘家府宅的街口。明妆探头，想了想说：&ldo;有劳孟公子，可否将车引到宅后去，那里有个侧门。&rdo;

孟嵩心说，送佛送到西，就都听她的罢。命令车夫将马车牵到刘家宅后的街去。因为刘家的宅子几乎占了半条街，所以宅子后面的街道一眼望去，一溜的灰白石墙，没半个人影。

明妆这才下车，俯身施礼：&ldo;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rdo;

孟嵩空扶了下：&ldo;今日……&rdo;他还是好奇为什么明妆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荒野，这关系到她的妇德，马虎不得。

明妆知道他要问什么：&ldo;如果公子能解释你弟弟的事情，我也能解释今日之事。想合作就不能所有隐瞒，不是么?&rdo;

孟嵩无言的看着她，明妆亦回敬他冷漠的眼神。僵持了会，孟嵩首先绷不住了，他笑了笑：&ldo;你大哥的确不知道我弟弟的情况。以为他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他最疼你，所以想让你嫁过来。不过……&rdo;他继续说：&ldo;你的父亲是知道的。虽然你大哥已经接手了很多生意，但我坚信，婚配嫁女，仍需父母之命为上，兄长之言做不得数。&rdo;

&ldo;我爹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rdo;

&ldo;你大哥上个月托人递话给我，说想将涂阳与我家接壤的地产转让。我便和他见了一面，席间他说了共运军粮的想法。这笔生意太过庞大，你们家自己吞不下，想找我们忙帮。当然了，我们也的确想赚一笔。为了保障没有秋后算账的后顾之忧，还是联姻最保险。我家只有我的小弟弟未曾婚娶，可他毕竟和我们不太一样，怕你们不愿意，于是我如实将我弟弟的情况告诉了你爹，就在见到你的前一天。既然你爹说没有问题，那么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丈量零碎的田亩，由我家买下来。方便算粮食的数量。而你们家得了现银，送上去打点各个关卡的小官吏。&rdo;

&ldo;那我哥的伤是……&rdo;

&ldo;你大哥的马惊了，塌毁了几个佃户的秧苗。恰好正是难缠的破落户，便藉由这点由头，要我减免地租。闹大动了手。&rdo;孟嵩苦笑：&ldo;似乎刘家的马匹很容易受惊。&rdo;

&ldo;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大哥真实情况?如果我爹不告知我，我岂不是要……&rdo;

孟嵩低垂眼眸，冷然道：&ldo;难道我要一遍遍诉说我弟弟的异样吗?刘家族人内部互相隐瞒，互不信任，凭什么要求别人那么多?我是否要挨个告诉你们刘家，我弟弟患了这种怪病?&rdo;

明妆哑口无言，孟嵩说的不无道理。

孟嵩又道：&ldo;还有，今天我不想让你乘马车，只因为我心疼我弟弟，并不存在特意隐瞒的意思。既然你碰到了，正好回去告诉其他人，省了我的力气。&rdo;

&ldo;我听三公子说了，我们刘家是一定要嫁个女儿过去的。&rdo;为家族牺牲自己，以她嫡女的身份，她并不排斥，否则上一世也不会听从父母的命令嫁给秦敏湛做续弦。而现在她不想嫁过去，只是因为对方身体有疾，并未厌恶自己被当做筹码。嫡庶虽有别，但嫡女也往往身不由己。

孟嵩不否认：&ldo;是。所以你最好解释一下今天的事情。&rdo;

&ldo;你们认为我品行有问题，正好我也无意高攀。我上面还有一个嫡出的姐姐，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我又何必向你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呢?&rdo;她又福了一礼：&ldo;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再任何人面前提起，我相信孟公子也会这样。&rdo;

自己被她耍了，他说了解释了一堆，她玩了个太极，就晃了过去。一时不愿意离开，颇有怨气的看着她。而明妆动也不动，眼睛看向别处，悠然的走神。终于孟嵩放弃了，道：&ldo;其实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我也不愿意看你入孟家，尤其听你哥哥你自小和他一条心之后，孟家的媳妇将娘家放在头等的位置，何等可怕!&rdo;说罢上了马，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否认她。

明妆心知肚明，从孟嵩看到她只身一人置身荒野，无法解释的时候，这个婚事就死了一半。而当她看到孟珩的那副样子后，就彻底死透了。现在孟嵩最后的总结，只是她死透的婚事上补几刀罢了。

☆、021哭诉委屈

明妆一直目送孟嵩离开，才沿着墙根一路走着，仔细审视每寸墙砖。她记得那天梦康就是从这里跳进来的，梦康手无缚鸡之力，只善解人衣的浪荡子，他能翻墙进来，她一定也能。果不然，没多久，她看到外墙在中间的部位掉了块墙砖，正好可以踏脚，她便攀住墙上的砖瓦，将脚踏入凹进的墙面，一用力，翻了上去。

骑在墙头，视野宽广，可惜不能久坐。她立即一咬牙，跳了下去。接着挑战内墙，内墙矮于外墙，下面又有梦康准备的踏脚石，明妆没费多少力气也翻了过去，终于入了熟悉的竹园。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一路小跑向自己的闺房奔去。

如她所料，她那院子里果然没人，连绿衣都不知去向。明妆赶紧钻回自己房里，将门关好，从箱子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把鞋底擦干净，又散落了头发，一头拱进被窝，等着大家发现自己。

过了许久，差点熬不住了，却听到绿衣的哭声传来：&ldo;回少夫人，奴婢所讲句句属实……&rdo;

啪!听得出是记响亮的耳光，接着大嫂杨氏的声音传来：&ldo;你个小蹄子，满嘴的谎话，你说你家小姐和宁少爷走了，谁看到了?宁少爷现在找不到人，你的意思是，两人私留在外了?照顾不好小姐，把人照顾丢了，还敢败坏你家小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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