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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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天启二年的灯与火（第2页）

“今晚，就把她送入陛下寝殿吧”

“咚咚！呛！”

音乐结束，那舞者定住身姿，七彩祥云收起，露出一张光洁的小脸儿，不是沈明珠还能是谁？

“这孩子，比皇后还小两个月份呢”

老让她们当抱枕，也不是事儿，校哥艰难的摇了摇头。

“啪啪啪啪啪”

杨九妹兴奋的跳起来拍掌，这大概是她头一回观灯会吧。

“也不知宫外头的灯，会不会更精彩，楠哥儿，明日随朕出去看看？”

“好呀，我也去”

杨九妹一脸兴奋

“明日十六，怕是灯儿都收了吧，还是等明年吧”

小皇后轻轻在校哥手心捏了一下。

若是天下太平，也不需要校哥儿的那些志向，守着这群老婆，过着这样的节，小日子十分美好。这一夜，校哥儿喝多了两杯，忍不住哼出了这个时代无人能懂的歌谣

“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只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唱着唱着，他睡着了，话说后面的歌词，还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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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校哥儿就收到了答案，很不好的答案。北方的狼族，穿着腐朽的铁衣，前来寇关。

锦衣卫八百里加急，那传令小旗一路换马，跑了两天两夜送来消息，正月里鞑寇犯边，就在北京以西两千里，陕西榆林镇，楠哥儿的家乡。

林丹汗，你找死吗？

传令兵出发的时候，蒙人已经绕过榆林，一路劫掠，杀向了延安。榆林镇不是刚整顿过边军吗，怎会毫无抵挡之力？校哥儿这才想起来，数月前，刚从榆林镇抽调了一卫五千六百边军精锐，由陕入川救助西南去了，领兵的人叫做鲁钦，是一员猛将，而今人马还没回来，但榆林镇共设有编制三万多人啊！

入寇的是蒙鞑鄂尔多斯部，来自一个校哥儿心心念念的地方，河套。

鄂尔多斯部族是成吉思汗的守陵部族。供奉成吉思汗灵柩的斡耳朵（ordo，鄂尔多，意为大汗的蒙古包），由八个白色的蒙古包组成，称“八白室”，蒙古语称其为“鄂尔多斯”。至于这个部族为什么会迁移到河套，说来话长。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河套地区地处蒙古草原与黄土高原的交界之处，由三面环绕的黄河组成一个“几”字形的冲击平原，形似套状，遂以河套命名。凭借着黄河灌溉之利，河套地区物产丰富，土地肥沃，又兼得阴山、贺兰山之地利，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战国时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在此设立了云中郡；后来，秦朝在这里改置九原郡，到了汉朝又改为五原郡；唐初，这里属于朔方军，与突厥划河为界。到了唐末藩镇割据，地方崩坏，河套地区逐渐为党项拓跋氏占据。

1038年，拓跋元昊建国大夏，史称西夏，境内基本都是高原沙漠，唯有河套这一粮仓牧场，撑起了西夏近两百年。元灭西夏，大明灭元，河套又重回中原怀抱。

某种意义上，河套的争夺史，就是中华的千年战争史。河套是中原王朝与北方狼族博弈的胜负手：如果中原王朝占据河套平原，不仅可以获得优良的马场和“塞上江南”般的农业基地，还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北方草原，前方再无遮挡；如果游牧民族占据河套平原，那么不仅将收回一块优良的牧场，也获得了进入中原大地的一块踏板。关键是，中原失去了牧场，只能拿步兵打骑兵，永远处于被动。

步兵战骑兵最大的弱势在于：骑兵赢了步兵，容易达成歼灭战，因为步兵败了，无处可逃，人跑不过马；步兵赢了骑兵，最多也只是击溃战，无法追击歼灭敌人。待重整旗鼓，敌人下次还会再来。所以步兵需要赢很多次，但一次都不能输。

明初光复河套后，设立了东胜州。后来靖难之役后，朱棣漠南诸卫及塞王尽迁关内，东胜卫迁往京师附近。正统三年又新设东胜卫，可惜孤悬草原、粮草不济，守御困难，又迁至延、绥地区。河套地区逐渐为漠南蒙古诸部侵占。成化五年王越搜剿河套，又将蒙古诸部赶出河套，嘉靖二十三年又因党争放弃了河套......

为什么迁入河套的正好是蒙人的守陵部落，校哥儿相信这不是巧合。若是大汗的八白室就固定在河套，那河套岂不是成为蒙人的“应许之地”了？未来谁还敢将这里丢弃给明人？

河套存则边患息，河套失则边患起。河套不能再放弃了，但现在，真的是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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