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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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吴月娘只以为他下午在谁家吃酒席，因此肚子不空，便也没放在心上。见老爷停了筷子，她也停下筷子。

丫头们把饭桌抬下去，在窗边榻上摆好炕桌，新上了两碗热茶，两人移座过去。

西门庆端着茶漱口，慢慢道：&ldo;现在可以说了吧？&rdo;

吴月娘先笑了笑，看着老爷满脸青春，她想起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有些挂不住。

西门庆等得不耐烦，放下茶盏就想走，春鸿忽然进来了，手里捧着几本账册。

&ldo;对了，之前后院的开支都是李娇儿在掌管，我拿过来了。从今天开始，由你管着吧。&rdo;西门庆道。

吴月娘一喜，脸上笑容盛放：&ldo;既然老爷看得起我，那我就好好管着。若有不当的地方，还望老爷多多指教与体谅。&rdo;

&ldo;嗯，那我走了，你好生歇着。&rdo;西门庆站起身。

吴月娘跟着站起来，几经犹豫，对一旁的小玉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拉着玉箫下去了。

&ldo;老爷，&rdo;吴月娘站在西门庆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言语恳切，&ldo;老爷现在是信不过我了吗？&rdo;

西门庆眉眼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吴月娘这副真诚的面孔他见过无数回。

比如劝他少去妓院、少喝酒、少打骂小妾，但他还见过她别的样子。

吴月娘又道：&ldo;六娘和三娘倒也罢了，虽只是小妾，收着自己的嫁妆倒也说得过去。我原本就只是替六娘收着的，她既然要，就给她罢了。只怪她进府这么久，从未向我开过口，我一心只记挂着老爷和府里的杂事，倒把这事给忘记了。&rdo;

西门庆不打断她，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吴月娘：&ldo;我自从嫁进府里，扪心自问，事事都以老爷为先。可是，老爷，您为什么忽然不相信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rdo;说到这里，她忽然掉了两滴泪，将脸上涂抹得厚厚的粉底冲出两道痕迹，&ldo;老爷您说，我哪里做得不够，我改，我改。&rdo;

西门庆忽然伸出手，在那两道痕迹上摸了摸，又在指尖捻了一下。

哦，原来她之前一直都涂了这么厚的粉。

吴月娘只在西门庆面前哭过一回，就是他快要死的那次。那会儿他精力不济，哪里能发现这些细微之处？这会儿仔细一瞧，原来粉底下面，她的皮肤又黄又粗糙。

吴月娘以为老爷在替她擦泪，脸上显出娇羞的红晕。

西门庆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平静道：&ldo;不把银子交给你，就是不信任你？原来你的信任是用银子来体现的？倘若我是个穷光蛋，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你也要替我收着吗？&rdo;

吴月娘娇嗔道：&ldo;怎么可能呢？老爷真会开玩笑。&rdo;

西门庆摇头：&ldo;我没有开玩笑。你收着自己的嫁妆就是了，别的不用你操心。&rdo;说完，不再留恋，大踏步走了。

吴月娘想拦又不敢，眼睁睁看着老爷走得没影，心里快要被气死了。

小玉进来，拿起一旁的账本，喜滋滋地对月娘说：&ldo;大娘，这下好了，往后府里的开支由您管着了。&rdo;

吴月娘忿忿不平道：&ldo;什么府里？也只有后院而已。难道你以为前院的开支能过我的手？&rdo;

小玉劝她：&ldo;这也是好事嘛。&rdo;

吴月娘一屁股坐下来，埋怨道：&ldo;事情琐碎不说，还没几个银子。&rdo;

小玉暗暗撇嘴，心想，大娘以前大笔银子收得手软惯了，这几个小钱自然看不进眼里。老爷都把自己的私房抬走了，她何苦还想着从前呢？不如抓住手头的，好歹也能落几个钱不是？那边院里的二娘，就靠着这一处，每月都能落下好几两银子。

潘金莲用了晚饭就急忙忙地来找吴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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