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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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第2页）

&ldo;哪敢怪罪娘子。小人行止不当，致使娘子多有误会，本是想等到议和结束，再送娘子一份大礼的。只是眼下不得不提前行动。时机未到，不得不多杀了几个人，惊吓了娘子。&rdo;

&ldo;不、没关系……&rdo;

&ldo;还要多谢娘子，让我做了一直不太敢做的事。也算是……&rdo;

不等他说&ldo;报恩&rdo;两个字，立刻接话：&ldo;两清！从此之后，只有我欠你的。今日之事，无以为报，今后……&rdo;

史文恭顺杆子一爬，笑道：&ldo;那，小人便斗胆向娘子讨一样谢礼了？&rdo;

果然还是不能对这人掉以轻心。她眉梢一扬，准备开始还价。

史文恭闭目寻思良久，似乎在脑海里大加驰骋，最后才轻描淡写地说：&ldo;想再吃一回娘子亲手炒的银杏果儿。&rdo;

眼神指着远处火厨营帐，半是命令，半是请求，低声笑道：&ldo;现在去给我做些？&rdo;

她点点头，抑制不住的嘴唇微颤，想到数日之前，在东京城头眺望敌兵铁桶围势，周围脚步人声慌乱，想到杨志、岳飞的伤，想到那枝she进城壕的箭，简直恍若隔世。倘若那时就知晓……

不知不觉眼已模糊。感到鼻尖一阵淡淡清香，帕子沾上脸，慢慢给她拭干了眼角的泪。她没躲。常胜军里多数不是汉人，礼法修养基本为零，也没人觉得此举多有不妥。

然而当史文恭又想伸手来挽她，还是一扭身避开，指着自己裙角上血迹，勉强笑道：&ldo;容我回去……换件衣裳……&rdo;

这当口还关心自己仪容，不像是她的作风。天上掉的馅饼砸她不晕，还真是矜持得让人心恼。

无奈一笑，朝身边亲兵使个眼色，&ldo;送她回后方营帐休息压惊。&rdo;

她走没两步，回头一瞥，又微有疑惑。

&ldo;送一辆囚车、三个伤员‐‐用不着这么多人吧？打出狼旗，也……未免会让人误会。你若担心城上守军生疑，我可以随着一起去，毕竟幽州一战，梁山伤亡不少，我可以帮你……担保一下。&rdo;

&ldo;这个不急。娘子只管休息。&rdo;

&ldo;我不累！&rdo;

&ldo;娘子若想观瞻军容。我常胜军共分八营，其中精兵三万马军，乡兵十万步军，后勤十五万，弩机、火炮营各一万。眼下分兵环围东京，在这个营地附近的人马约有六万。娘子若有兴趣，除了藏存火药之处，可以随意走动参观。&rdo;

刚捡了人家一个大馅饼，不太好再得寸进尺，只能表示妥协。眼看兀术的囚车朝着东京城方向驶出去了。常胜军却没见消停。在史文恭的低声命令下，一道道狼旗舒展开来，战马嘶鸣，一大片营帐旋而收起，带起一片尘烟。俄而地面震动，响声隆隆，百门巨炮被慢慢推过荒野，后面跟着一队队整齐的辎重兵，随风飘来轻微的硝石硫磺味道。

她彻底生疑，回头问身边那个自称&ldo;辽东野人&rdo;的常胜军官：&ldo;这是要去哪儿？&rdo;

对方一脸卑微：&ldo;我等只听史将军调遣。&rdo;

甩开他，径直跑到史文恭跟前，指着缓缓移动的大军，一字一字问道：&ldo;这是要去哪儿？&rdo;

依旧是泰然自若的微笑：&ldo;方才娘子要求小人反出大金、解送四太子，我可是一样不差的做到了。&rdo;

&ldo;那现在呢？&rdo;

史文恭抬起右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身对几个高级将领朗声吩咐：&ldo;传我号令，游骑归营，火炮就位。今晚月上时分，开始攻城。&rdo;

第293章野心

一声闷响，潘小园打出人生中最标准的一记上勾拳。史文恭躲都没躲。

立刻扑上去抓他腰间的刀。可惜身边护着的数个常胜军官都不是吃素的，口中温柔劝解&ldo;娘子你怎么了&rdo;，几只胳膊轻轻一挡，刀鞘微微一拨，她就&ldo;偷袭未半而中道崩殂&rdo;，成了一只落网的河豚鱼，明知身边五步就是砧板，也要用力鼓胀出棘刺，传达自己微不足道的愤怒。

众常胜军官这几日对她颇有好感，也知道是万万对不起她，因此都没动粗，但几个大块头在面前一横，她就再碰不到史文恭一根手指头。气急之下，啪的一巴掌击在一个军官脸上。那人就当被蚊子叮，捂着浅浅指印儿，反倒和同伴们哄笑起来。

史文恭擦一擦唇角，略有歉意：&ldo;气郁伤身，愿意打就打吧。这次确实是我不好。&rdo;

她就算能揍他三拳两脚，吃亏的是自己。气得胃里翻腾，连带着心口发痛，顷刻间脸蛋雪白，只有双手发抖，控制不住。

史文恭面色微变，目光中不掩关怀，扫她一眼小腹，立刻命令：&ldo;六娘子身体有恙，把军医请来。&rdo;

&ldo;不用！&rdo;

她深深呼吸几口，知道自己没大碍，就是气的，外加方才打人闪了手。

史文恭确实只答应过&ldo;叛金&rdo;，从没跟她保证过&ldo;助宋&rdo;。从他准备充足的程度看来，先前对兀术的敷衍只是权宜，酝酿此刻已非一日之功。

左手抓着右手，气得语无伦次，&ldo;所以你……你把我叫出城来，就是为了、为了……让我欣赏现在的……军容军貌？&rdo;

史文恭摇摇头，放低声音，仿佛自己也不太有信心，&ldo;当然，若是娘子愿意助小人一臂之力，我知道城内大多数人都听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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