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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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局已定（第2页）

他也拿了个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来，缓缓开口道。

“这碗酒是我替我父亲敬您，敬您曾经为家族抛过头颅，洒过热血。”

说完一饮而尽，大长老笑着陪了一碗，徐海又给自己倒了碗酒。

“这碗酒是我替家族所有人敬您，敬您年少有为，为家族开基立业。”

“这碗酒是我替我自己敬您，敬您临危受命，夙兴夜寐，挽狂澜于既倒。”

“最后一碗酒是我替我儿子敬您，敬您也曾像一个长辈一样，呵护于他。”

徐海一连喝了四碗酒，徐龙也跟着陪了四碗酒。

四碗酒入肚，大长老徐龙两眼忽放异彩，像是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光。

那个与人斗酒十千，醉鞭名马的自己；那个醉里挑灯看剑，提携玉龙为君死的自己；那个站在风口浪尖上看大江东去，要做千古风流人物的自己。

他肆意放声大笑，像是要一口气吐尽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豪迈和积郁。

直到笑意引动旧疾，连续咳了起来，他才停下笑声。

“很好！家主记得这些就好。”

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迹，继续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原本呢……咳咳……”大概是一直支撑着的那口心气也在方才舒尽，没说两句，他竟然又咳了起来。

“见到世子入九品筑基境巅峰时，我就该收手了！一介废骨，年纪甚至比我家孙儿都要小上几岁，能成就这种境界，又且会是废物？我观世子未来成就怕是不输家主。”

他顿了顿：“奈何啊，人老了，总想为子孙谋些福气，我自己在下面仰望久了，不知道坐在上面是什么感觉，就想让我的子孙们坐一会。”

“没想到阿……”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颤颤巍巍走到议事堂中央的降香黄檀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他拍了拍座椅扶手。

“上面坐着，其实嘛，也就那样。”他又坐回自己那张大长老的椅子上：“还没有我这张椅子坐着舒服呢。”

“啰啰嗦嗦说了太多，我累了。”他转头看向家主。

“我死之后，跟随我者，家主可以把他们修为废了，断绝修行路，打散分入家族各个基层，为家族再尽一分力，我儿早丧，两个孙儿，新儿原本有望出人头地，但他此刻根基已坏，闻儿人虽骄纵，但并无害人之心，求家主亦饶他们一命，余生让他们平平安安做个普通人，可好？”

徐海沉吟片刻，断绝修行路，对修行中人来说，已是最大的惩罚，打散众人，更是再难掀起浪花，也算是少杀伤的最佳处理方法了。

“好！就依大长老所言。”

徐龙点了点头，他转身对另一边跪在地上的三长老道：“老三啊，老哥对不起你了，老哥知道，你素来不想争斗，裹挟其中，也不过是想图点利。不过嘛，其实做个普通人也不错。”

三长老徐亮低头喊了声：“大哥……”

大长老徐龙不再言语，他颤颤巍巍给自己倒了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咔嚓”一声，大长老徐龙手中碗跌落地上，碎成两半，隐隐约约听到大长老最后一句呢喃：“我先走一步了……”

徐海朝着徐龙拱了拱手，做出相送姿势，朗声道。

“送大长老！”

徐家所有的人都跟着拱手相送。

“送大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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