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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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还有其他奇形怪状的器具，明煜也一一向她讲了用途和原理，有播种的，有翻耕的，有灌溉的，不一而足，大多为铁制，这是最让人惊异的一点。

这些农具的普及，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南凉铁产量足以支撑这各种器具在全国的生产。&ldo;从前听说南凉冶铁铸造工艺极是发达，一直不能想象能发达到何种地步，今日得见，方知确实是想象不出来的。&rdo;遥光慨叹。

&ldo;哈哈，向小姑娘炫耀你发明的这些玩意儿哪！&rdo;佘老突然出现在房门口，&ldo;姑娘，这小子脑袋是灵光，这一屋子东西，全是他摆活出来的！&rdo;

难怪对原理了解得那么透彻。看来他不仅擅造军械，还精通发明农具。遥光回头挑眉笑看他，用口型叫他&ldo;小天才&rdo;。

明煜别过头去不看她。遥光于是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来到饭厅，醉三白、卤凤爪、大煮干丝、酱排骨、桂花鸭、藏书羊肉、松鼠桂鱼、油鳝面……已色香味俱全地满满摆了一桌。

席间，明煜嘴甜地夸奖佘老的厨艺，各种溢美之词信手拈来，十分熟练。由于菜确实好吃，遥光也频频点头附和。老爷子一边骂明煜&ldo;小子油嘴滑舌&rdo;，一边被哄得很开心。

饭后，明煜带遥光散步到附近的山脚下消食儿。

那山确实高，遥光见猎心喜，被激起征服欲，提议登山。

两人都是好身手，黄昏时到达了山顶。

南凉的黄昏柔和而漫长，天色缓缓由透明转为金色。

这座山，明煜前几年曾常常登临，就站在眼下他们所站的位置，悄悄远眺西燕国都的方向。

现在，他侧脸看看身旁站着的遥光，忽而开心地笑起来。遥光也看着他，少年的脸颊被橘色夕阳映出一圈淡金的绒毛，凝望她的眼眸中揉碎着暖暖的火光。

&ldo;带你去个好地方。&rdo;少年用雀跃又动听的嗓音邀请她。

两人从另一条路下山，行至半山腰，豁然开朗，一大片湖泊映入眼帘。

潦水尽而寒潭清，漫布天际的绚烂霞光与层林尽染的万重山色皆倒映其中。

泛舟其上，如行于画中。

明煜与遥光并排而坐，两人漫不经心地划着桨，有一下没一下，船儿慢悠悠地推水行进，搅动了一湖秋色。他想要一直这样待着，直到夜幕降临，直到下一季的霜雪落在他们的船顶。

夜幕逐渐垂落，广大而宁静。天上没有月亮。北斗七星清晰得有如是被一颗颗点画上去的，似乎要带着漫天星河倾泻到船上。

&ldo;此星此夜，此景当痛饮三大白。&rdo;遥光丢了船桨。

&ldo;斟酒奉陪。&rdo;明煜也放下桨。

一叶扁舟在湖中央原地怡然自得地打着转。

酒意上头，谈兴渐浓。

&ldo;我常常想&rdo;，遥光开口，&ldo;一个雄图大略的王权，为着全体国民的利益，集中权力，实施改革。但是固有利益群体却不能忍受这改变，于是动作不断，与汝偕亡地与王权为难了。想要有为的王权不能不加强对内的压力，世家侯爵之流便开始几乎明目张胆地揭竿而起。这些年来，若不是还牢牢握着军队，王权几乎要陷入寸步难行的境地……在这一点上，我一直很羡慕你。&rdo;

明煜饮尽杯中酒，道：&ldo;我只是比较幸运罢了，现身于恰当的时机。在新旧交替之际，不免有个惶惑、无所适从的时期，所有人心中都紧张、犹豫、不安。从中产生了&rso;英雄&rso;，他提得出办法，有能力组织新的试验，获得民众的信任。这种人可以支配跟从他的群众，由此发生了一种权力，它是时势所造成的，无以名之，名之曰时势权力。（注2）&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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