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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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传说中的人妖大战（第1页）

“这个世界，或人或妖，不过七年记忆。而我，却可以有无数个七年。”

然而这次，随着“啪”地一声脆响，迎接它的没有天雷，没有长矛，只有一只大虫子撅着厚厚的大嘴唇向着它的脸上扑去。

它一侧头正打算躲掉这份莫名其妙的爱意，一只头具羽冠，身披彩羽的红腹锦鸡便闯入了它的视线。并毫不客气地将那正一脸深情的大青毛虫塞入了自己的嘴中。

果然，自己投错胎了。

刚刚这只较为年长的红腹锦鸡是它的哥哥。它这个哥哥是在去年春天出生的。整整一窝的哥哥姐姐，部分死于天灾，部分死于，还有部分进入到了其他野兽的肚子里了。于是到了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哥哥了。

它这次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刚在去年冬天被人杀死，母亲便挺着个大肚子带着它的这个哥哥开始从殊途峰下的禽兽岭一点一点地向着万妖峰林的深处搬去。直到立春才暂时定居到了这里。

春天的第一个月可是个好时节。这个时节是天地间生机最浓郁的一段时间——轮回井内的灵魂将在这个时候随着这时候的春雨再次回到这个世间。或人或妖，几乎都在春天的第一个月出生，然后在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拥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因此春天的第一个月被称为同生月。

类似的，由于这个世界上生灵自然状态下都是在第七年冬天的最后一个月走到生命的尽头，所以冬天的最后一个月又叫做共死月。

而它母亲在这个同生月产下的这一窝——一共十一个，两个没能挣破厚厚的蛋壳，两个刚出生就被月狼给叼走了，三个死于疾病，还有一个又被饿死——鸡妈妈向来使用整个妖界通用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家庭管理制度。每次把食物往窝里一丢，谁抢到就算谁的。抢不到的只能说明连鸡爸鸡妈在吃这个重大的方面的优秀基因都没继承到。

同生月很快过去了，鸡妈妈带着三只小鸡和一只大了妖王一岁的大鸡又开始了搬家之旅。搬着搬着，三只小鸡又变成了两只——又走丢了一只。

顶多不过七年的记忆，生下来这么久还没学会找路，只能提前开始下一个七年了。

大妖王庆幸地拍拍自己的小鸡胸，幸好自己老老实实贴在鸡妈妈的后边儿一步也没走远。

“但愿它下一个七年，能够继承到足够优秀的基因吧……”

鸡妈妈不过感叹了一声，便又匆匆地开始了它的搬家之旅。现在万妖峰林中这个极为普通的家庭只剩下四个成员了：一个鸡妈妈，一个大鸡，两个小鸡——投错了胎的大妖王和它那个勤学好问的小弟弟。

“爸爸妈妈，当初人类为什么要杀死爸爸啊？”

鸡妈妈把嘴一撇：“因为爸爸想要杀死人类，最后才被人类杀死了。”

“那为什么爸爸要杀死人类呢？爸爸想要吃人吗？”

“要是是为了吃人而被人类给杀了，那就好了，也算死得其所。”鸡妈妈摇了摇头：“可是你爸爸却是听了别的大妖的话，参加了那个无聊的人妖大战才被杀死的。”

“人妖大战？那是怎么回事啊……”

“许多人杀了许多妖的幼崽，就有一部分成年大妖聚在了号召大妖们团结到一起向人类报仇。”

“他们要吃我们这些幼妖吗？就像我们吃青毛虫一样？”

鸡妈妈点了点头。

“那么……妈妈，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类吃了，你会伤心吗？会为我报仇吗？”

“不管是人是妖，如果他们杀你的时候被我看到，我就会和他拼命。所以咱们吃青毛虫的时候也要躲着他们的父母偷偷地来。毕竟我们这些大妖都是站到了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彼此间谁也不比谁更强。所以如果我们看到了，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插手——这是妖性。如果我们没有看到，事情就算过去了，伤心这种情绪也是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物竞天择，这是天性。”

鸡妈妈弯下腰来，伸出令小鸡们羡慕不已的手掌在小弟弟的头上摸了一下：“事实上根据咱们万妖的传统，你们这些幼妖根本就不算是妖。只有活过第五年的问客春，褪去禽兽的模样突变成人类那样直立行走的大妖，才算是真正的妖。咱们吃普通的虫子，同时还吃青毛虫这种妖崽。普通的虫子和青毛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成熟的幼妖和普通的虫鱼鸟兽其实是一样的。事实上现在我带着你们，就跟人类养了一群普通的小鸡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我不是为了你们下的蛋和你们身上的肉。而你们的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自然选择下的一个概率事件而已。”

“那为什么咱们非得要变得像人类那样才能算作妖呢？”大妖王也忍不住开口了。

“事实上大妖的形态是灵魂本身的形态。是力量和智慧平衡的最完美的形态。他们人类其实也是猴妖。后来连他们的幼妖也长得越来越像大妖的样子了，我们便开始用人形来形容大妖的形态。事实上我们从幼妖的形态自然而然地突变成了那个最完美的形态，谁也没有学谁的样子。我没有学着人类的样子摘掉自己脸上这个长长的鸡嘴，人类也没有必要为了和青毛虫妖一样就把自己的皮肤染成青色。我们并没有比人类更低级并且需要朝着他们的样子长。”鸡妈妈撅了撅嘴：“最起码，咱们大妖闭着眼睛也能干翻一个成年人类。”

“既然他们人类吃我们幼妖就跟我们吃普通的毛毛虫一样，那为什么有的大妖们要为这些幼妖报仇呢？”

“他们笨呗！”

鸡妈妈摸了摸自己的小嘴巴，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自己丈夫给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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