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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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新来的血仆对这个一直闲置却一直保持整洁的客房不太了解，斯卡瑞也从不曾提起它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她会让血仆每天去擦拭整理这个根本没人来过的客房，却从来不肯进去看哪怕一眼。今天血仆们只想到这间客房是干净的，就把玛德琳安置在了这里，省下打扫房间的时间。

但是对于斯卡瑞来说这间客房意义非凡，斯卡瑞永远不想再次踏进这间客房，被血仆从睡梦中叫醒，斯卡瑞本来就已经十分生气，当听说血仆把人安置在这里的时候她几乎是暴怒了，但又只能强忍着火气跟着去看看玛德琳现在是什么情况。

几百年被斯卡瑞刻意放在脑后的时光，再一次冲破时间，重新摆在她的面前，斯卡瑞顿时有些后悔，如果没有把这间客房像这样保持原样，或许冲击力不会有这么强，不会让她如此心痛。当年索菲娅躺在这里的时候，这间客房里的一切，甚至包括那四角的蜡烛，也是这样明亮的跳动着；床上安静躺着人因为流鼻血的缘故，胸前的一大片都是红色的，在雪白的床品中间，鲜艳得像是开了一朵玫瑰，如今眼前的玫瑰，已经是斯卡瑞生命中所遇见的第二朵。昏迷中的人面色灰白，透出生命垂危时会有的那种死气，玛德琳和索菲娅有些相似的脸与斯卡瑞的回忆慢慢重合，斯卡瑞颤抖的手轻轻抚上玛德琳的脸颊，她发不出什么声音，恶魔血的古怪气味灼烧着斯卡瑞的神经，她不明白，她想问问玛德琳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玛德琳不会回答她。

如果不流鼻血了，那就说明体内的“溶解”程度到了更深层次，友善的提醒走到尾声，接下来就是真正会夺走她生命的残酷终结。斯卡瑞见识过一次，那一次在她脑海里烙得太久太深，不需要她刻意去想都会记起。

你的姐姐没有得选，你又是为什么？玛德琳？你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明明过去的几百年你都这样活下来了，你为什么要和她走一样的路，选择一样的方式离开？

你是为了这个才来到这个城市，来到我面前的吗？

这是惩罚吗，玛德琳？

忽然玛德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痛恨现代科技的斯卡瑞正想把那烦人的东西扔出去，注意到来电者的备注，斯卡瑞停住了动作。

婚礼刚刚结束，听到其他人闲谈的时候提到那个送蛋糕的年轻女人流鼻血流得好吓人，杰拉尔德起初并没有多在意，当一切都收拾好，允许他坐下来吃点东西的时候，杰拉尔德拿过来了一块芝士蛋糕。

吃了一口芝士蛋糕，味蕾带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杰拉尔德呼吸一滞。或许重芝士蛋糕大概都是这样的口味，这个芝士蛋糕吃起来和记忆里那些一样好吃，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玛德琳。

以前每次给玛德琳“救急”，第二天早上她都会早早离开，就好像根本没来过一样。但是每次都会在床头给杰拉尔德留下一点小“礼物”，都是玛德琳自己做的甜品，什么样的都有。毕竟是玛德琳的手艺，每一种甜品都好吃，但是这个是杰拉尔德最喜欢的。香草、柠檬、芝士的味道一层一层攀上舌尖，饼干底的酥脆和芝士的细腻厚重相辅相成，杰拉尔德夸过她做的芝士蛋糕好吃，玛德琳头一次在杰拉尔德面前红了脸，那之后芝士蛋糕出现在杰拉尔德床头的频率就高了起来。

每一次吃着玛德琳做的芝士蛋糕，杰拉尔德都会想，她真的很可爱。

“哥？你没事吧？”注意到杰拉尔德脸色不对，芙洛拉有些担心。

杰拉尔德拍拍妹妹的头，没有把她做好的造型弄乱：“没事，现在应该是跟你的新郎腻歪的时候，别围着我转了。”壳涞印岚

芙洛拉咯咯笑起来，邀功似的拿胳膊肘捅他一下：“怎么样，好吃吗，刚刚我把芝士蛋糕曲奇都尝了一遍，我眼光真是很不错！当时看图片就觉得好吃，真的好好吃，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完美的芝士蛋糕。”

杰拉尔德赶紧点头：“是，你最会吃。”

芙洛拉连忙给了杰拉尔德一拳：“你这嘴里就没有一句能听的话吗。你不知道，我去订这些的时候去了一家看着很新的甜品店，老板居然是那天晚上那个帮我的漂亮姐姐！”

之后芙洛拉还想说什么，被杰拉尔德迅速变色的脸吓了一跳，话都生生憋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杰拉尔德几乎是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从身上慌慌张张摸出来手机拨号。

“怎么了？”芙洛拉小声问。

顾不上也没有力气回答，杰拉尔德只是摆了摆手，一边等对方接听一边向草坪角落快步走去。

芙洛拉在玛德琳的店里订的蛋糕，送蛋糕来的是一个流鼻血的年轻女人……

流鼻血。

距离玛德琳离开的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月零十六天。

无人接听。

杰拉尔德的手都在抖，他希望是玛德琳店里其他人在流鼻血，希望现在是玛德琳还在别扭着不肯接电话。

重拨。无人接听。重拨。重拨。重拨。

杰拉尔德感觉自己的精神在逐渐崩溃，他急切的需要玛德琳亲自来告诉他让他滚蛋别再打了，他想听见玛德琳的声音，说什么都好，他想确认那个流鼻血的人不是玛德琳。

终于，电话接通了，杰拉尔德激动到眼泪都要冲出眼眶，却听见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警惕着没有回答，反问对方：“你是谁？”

忽然面前出现一个口子，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擒住杰拉尔德的衣领，阳光在那只手背上烧出可怖的痕迹，几乎立刻就能看见骨头，但是对方没有松手，直接将杰拉尔德拽了进去。

黑暗，阴冷，无数血色的眼睛从黑暗里窥探，即使从没来过杰拉尔德也能知道这是吸血鬼的古堡。

杰拉尔德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血族女人：“斯卡瑞？”

斯卡瑞拽得杰拉尔德一个踉跄，她把杰拉尔德甩进客房内，猩红的眼睛瞪着这个还没明白状况的家伙，用力关上了门。

恶魔血独有的硫磺味钻进鼻子，杰拉尔德转过身，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玛德琳身边的，他可能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想不了，大脑空空一片，直到他牵起玛德琳的手——那已经不能算是手了，他像是拿起了一块皮肉的假手模型，而模型做得太软，在他手里没有什么实感，也没有应该有的温度。这说明溶解的程度已经不轻了，玛德琳的生命已经摇摇欲坠，杰拉尔德心跳得太快，心慌焦虑已经干扰到了他的思维，让他无法控制地落下泪来，滴在被子上。

玛德琳安静的“睡”着，呼吸微弱，外界的一切都已经离她太远，杰拉尔德低头看着她，心如刀绞。

是为什么？

面对着昏迷的玛德琳，杰拉尔德和斯卡瑞一样想问这个问题。

伤感疑惑都没有用，问题还是留着之后问玛德琳本人，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救活玛德琳。杰拉尔德吻了吻玛德琳，他呜咽着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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