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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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走了，红莲也去找菩萨了。

又是那片竹林，一样的烟雾，菩萨从里面走出来，吩咐童子煮了一壶茶，与红莲对坐。

红莲说：“菩萨，我发现菩提手上的镯子变紧了，依您所言，他这是对人有情了，敢问情又是何物呢？菩提的情又是对谁呢？”

菩萨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她料到事情会有些棘手，但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凶猛，中原神主送来的烫手山芋，他们当时真不该接。

菩萨还是笑着说：“难道你就没有心动的感觉吗？情啊，就是最开始让人会有心动的感觉，然后会越来越喜欢对方，离不开对方，与对方接近的时候会脸红心跳，当然，这只是最开始，过得久了，你就会发现为了他，你做什么都奋不顾身，没有顾虑，再久一些，你就会发现，只想守护在对方身边，这个时候，你们已经从友人到恋人到亲人了。”

红莲似懂非懂，说：“那我倒要看看是那个神仙让菩提心动了。”然后就辞别了菩萨，边跑边跳去找菩提去了。

她悄悄跟着菩提，看菩提每天都跟哪些神仙接触，结果走到转角的时候，她打了个哈欠，一睁眼，就看见菩提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红莲往旁边看看，说：“我在看风景啊。”

“你跟着我好久了。”菩提对她这种行为很是无奈。

“我就到处走走，哪知道跟你顺路啊？”红莲反驳道。

“小心。”菩提一把拉住他，往怀里揽，一只手施法，抵挡住刚刚才飞过来那个小魔兽。

红莲在他的怀里，莫名觉得很安稳，而且脸上也有些燥热。

几个光头佛子追上来，说：“叨扰了，师兄。”然后把魔兽收入瓶子里面就走了。

红莲窝在他怀里，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菩提低头看她，注意到她红红的脸蛋儿，自己脸也红了，当然这也被红莲收入眼底。他嗫嚅道：“一只堕魔的仙兽罢了。”

注意到自己还搂着她，他快速松开，准备走。

红莲叫住他：“佛子，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不会。”有我在，不会。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被发现了，红莲自然就不好跟着他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池子，坐在凉亭边上，用脚时有若无的踢踢水，百无聊奈地想着刚才的事。

“那叫心动吗？”红莲摸摸自己的胸口，“心在哪儿？”她这样想，她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原来心在这儿，可是我的心一直在动啊。”她不知道，这是一颗堕魔的心，也是一颗纯洁的心，没有这颗心，她就没有身上所谓的魔气，没有在颗心，她也不会拥有这世界上最纯净的感情。那菩提的心呢？她这样想，是不是也跟她长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会脸红，脸红是因为心动吗？心动是因为动情，脸红是因为心动，那她是动情了吗？菩提也是动情了吗？对她动情？多少有点儿好笑。

红莲左思右想，觉得还不如去问菩提，当面问清楚总比私底下猜测要好。她拍拍屁股起身，准备去问个清楚，走到半路，又有些退缩，可她才不是那么计较的人，问了之后如何相处难不倒她，于是就大大咧咧地去找菩提了。

菩提正在跟师弟交谈，红莲或许也觉得直接问出口有些不好，跟何况他们是有戒律的，若是叫菩提的师弟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她与菩提都要遭殃。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菩提那么一个守着清规戒律的佛子，应该不会对情之一字有过多的想法，她这样去问，或许只是扰了两个人彼此的心境，于是她转身又准备走了。

菩提余光里一直窥着她，见她走了，皱起了眉头，心想，这红莲又在干什么？

师弟见菩提皱眉，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了，连忙说：“师兄，我可是说错什么了？”

菩提舒展眉角，不失礼貌地微笑：“没有，我是看见其他东西了。”

谈完话，菩提就直奔凉亭，看见红莲恹恹地坐在台阶上踢水，就觉得发生了什么，上前去问道：“你刚才准备跟我说什么？”

红莲仰起头，看着他：“啊？没什么呀。”

“真没什么？”

红莲站起来，在台阶上，她终于可以和菩提缩小身高的差距：“那好，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动心？”

菩提愣住了，不仅仅因为红莲这突如其来的话，更因为他心里第一时间回答的竟然是有，而且，他还想问她，那你呢？你有没有对我心动？菩提被自己疯狂的想法惊住了，他虽然不是天资最好的座下弟子，但他一向守着戒律清规，到了奉之为圭臬的程度，怎么可能对一个魔气未化的小姑娘动情，虽然他自己看起来不过也是凡人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她：“没有，你不要多想了。”

红莲觉得自己好愚蠢，不过，不是对她，也总有对别人吧，他的手镯就是证据，虽然这样想，红莲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抓住他的手：“那这是什么？”

菩提紧握着拳头，青玉的手镯已经嵌入他的皮肉。

菩提松开握着的拳头，故作轻松地笑笑：“一个手镯而已，能说明什么？”

红莲想把他看穿：“菩萨不会骗人。”

“佛子不能有情。”菩提辞绝道，“你若不信，我便把这手镯摘下来给你看。”说罢，他便开始摘手上的镯子，他很用力，青筋暴起，手由血红到真的流出血来。

红莲看着疼，疼得眼泪直流，但是说不出话来，好像他拒绝她，这就是该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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