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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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我接着说，徐悲鸿画马，往往就是黑白一匹马。您说：在地上加一片青草，上面再来一轮红太阳。行不行？当然行。可就不好了！&rdo;

&ldo;说完的结果？&rdo;华天雪笑着问。

&ldo;也没有什么结果。我这个人，就这性格。性格即命运，官至副处，已经是喜出望外了。&rdo;

&ldo;人类的头脑真是奇怪。&rdo;华天雪本来想说&ldo;我真佩服你的头脑&rdo;，可随后一想，似乎冒失，于是就改成了泛指。

&ldo;我对那一团熔岩状的物质，一直感到敬畏。它多重来着？&rdo;

&ldo;一公斤到两公斤之间。&rdo;华天雪与邢天的默契很深，知道他问的是脑重量。

&ldo;一切指令都从这里发出：爱因斯坦想出了相对论；莫扎特创造了那么美好的旋律；而拉登却要让世贸大厦毁灭。还有一个未知的人，作出了杀害周童的决定。&rdo;邢天见华天雪摆手，知道自己又越界了，便拐了回来，&ldo;可人们对这两公斤内部的结构、运行的方式，绝大部分，都没有弄清楚。所谓心理学，别的不说，就是它常用的一些名词术语，我都觉得像形容词。它的参数，更是宽泛。几乎包含一切。而包含一切的东西，往往没有意义。我觉得，它的结构，应该与互联网相似。有着无数个节点，&rdo;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睁也睁不开，&ldo;你是不是在给我施用催眠术？&rdo;

&ldo;我是医生，不是印度催眠师。&rdo;

&ldo;可我的感觉不对。&rdo;邢天的眼睛已经闭上。

&ldo;你的感觉很正确。&rdo;华天雪在邢天的水杯中，投放了一片安眠药。

她给邢天盖上了一床被子。然后重新坐在对面的地上望着他。这个男人，就像一辆没有制动的车。不给他外力的话，他会一直工作下去。直到发动机跃出极限被烧毁。他没有父母、没有妻子，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儿子，所以维持他的平衡，是我的责任！想到这，她起身，从桌上拿走房子的钥匙，关上灯离开。她准备明天中午再来。而在这之前，他是不会醒来的，药是最唯物的。（敬请关注《巅峰对决》--35）

连载35）　邢天的分析是对的：传媒传播的是唯利是图，珠宝、香车、美人……富有创意、穷尽奢华，占据了核心位置；城市的形象也是唯利是图，公共草场被改建成人均100平方绿地的富人别墅区；动物园、图书馆都被驱逐到边缘地区，取而代之的是富丽堂皇的办公楼和商厦……所有这一切，都物化成一张又一张的欲望之网，交叉重叠地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

于是，有一些无知者--尤其是那些被排除在外的--便被自己的欲望给&ldo;诱捕&rdo;了。他们的罪恶之手，伸向了那些财富的化身。

毛勇、毛敢是孪生兄弟，农业人口。孪生通常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是身高体壮者。这一点，在南方或许不太要紧。因为南人普遍身材不高，就算你矮一点，差别也不会很悬殊。其次，南人多是&ldo;吾宁斗智不斗力&rdo;之辈，比的是脑筋的快慢。可他们两个偏偏是黑龙江人。整个东北，其实是一个移民的&ldo;国度&rdo;，民风彪悍，直来直去，一言不合，便拔拳相向--如果不是拔刀的话。

两点相加，使得他们在居住地没有地位，只有出外谋生。这倒不是说没有地种：黑龙江地广人稀，土地不缺，问题是种地永远不可能发财，即使你很勤劳。

如果出外，仅仅是为了&ldo;谋生&rdo;的话，问题也不算太大，但他们本意并非如此。问题就来了：勉强完成义务教育的哥俩，不会有&ldo;日进斗金&rdo;的好工作，同时也没有强力的亲戚、朋友。故而，游荡一年之后，他们找到了&ldo;惟一一条掘金之路&rdo;--抢劫。

他们先是在边远的地方，趁黑夜抢劫一些&ldo;散户&rdo;。但这样做危险并不小，收益却不大：深夜行走者，能有几多钱？就是有块值点钱的手表、有件说得过去的首饰，也大都取下来，存放在家里了。

开始，毛氏兄弟也还满意。但&ldo;供给制造需求&rdo;，他们的欲望被刺激起来，消费的档次也被提升：白酒从&ldo;塑料袋装&rdo;，改成了瓶装；香烟也从二十元一条，改成了二十元一盒；另外，性资源的开发，也从发廊、歌厅等处，向高品位的&ldo;洗浴乐园&rdo;迈进。

享受一道中的&ldo;铁律&rdo;就是&ldo;只能上，不能下&rdo;：一个人可以在一天之中，习惯了&ldo;高级生活&rdo;，而如果你要他&ldo;回去&rdo;，就一辈子不能适应。

感官的享受，是没有止境的。与其配套的资金，也因之没有止境。毛勇因此在囊中即将羞涩之前，确立了战略方向：&ldo;横竖也是个死。要抢就抢银行！&rdo;

二十三岁的毛敢立刻响应：&ldo;能痛痛快快地活到二十五岁，也就行了。&rdo;他说的是心里话：作为一个吸毒者，他还感觉出自己很可能染上了艾滋病--这当然不是医学检查的结果，而是自我感觉：经常感冒，还会莫名其妙地发烧--他没有去看。简陋的常识告诉他，这是一种看不好的病。至于病源在何处，他懒得去想，反正不是某根被污染的针管就是某个妓女。更有甚者，他还有一个恶毒的念头：尽可能地扩散艾滋病毒。

他们的目标，不是运钞车：这需要有火器，还需要有运输工具。他们没有运输工具，就是有，也不会开，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抢劫提款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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