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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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老仙扬名（第1页）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练八极拳呢，就听到有人喊我爸：“老金大哥，在家不？”

我爸回应道：“在呢，谁呀？咋啦？”边说着边往屋外走。那人赶忙回答：“是我呀！”

我爸一听，说道：“哟，是王婶啊，咋的啦？别着急，慢慢说。”王婶着急地说：“老金大哥，金鹏那孩子在家不？我家那口子中邪啦！”

我爸说：“金子在家呢。咋就中邪了呢？”王婶说：“这不昨天晚上他去老五家喝酒，回来就睡了。今天早上起来，就在家里疯疯癫癫的，上蹿下跳的。我去杨大仙家，她不在，我就寻思着金子也出马了，就赶紧来请他给看看。”这时候我己经从屋里出来了，其实在屋里我就听到他们说啥了。

我心里首犯嘀咕，我才刚出马，能行吗？就在这时，胡天骄在我心里说：“金子，来活儿了，你去就行。”我便走出来问：“咋了，王婶？”王婶赶忙说：“金子，快跟王婶走，你叔中邪啦！”

我急忙跟着王婶往她家赶。等我到的时候，那儿己经围了好多人。咱中国人嘛，就爱看热闹。我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进了屋，就瞧见王叔坐在桌子上，大声嚷道：“来者何人？见我为何不拜？我乃是天蓬大元帅下凡普度众生，速速下拜，保你不死！”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啊，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咋办才好。突然，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蔓延开来。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还天蓬元帅呢，我看你就是个得道没多久的小黄仙。我给你三个数，赶紧下来，我还能饶你一次。”其实这话是胡天骄借我口说的。那小黄仙还不服气，说道：“我今天就不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他话音刚落，从我身后走出两位仙家，一个是常天庆，另一个是蟒天红，他俩都是我的随身护法。只见他俩出来后，也没什么动作，就在旁边一站。对面的小黄仙愣了一下，刚要张嘴说“我乃天蓬”，后面“元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呆住了。我趁机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他愣了好一会儿，哆哆嗦嗦地说：“我叫黄有财。”我紧接着问：“你不是天蓬元帅吗？你知不知道附在人身上是犯仙条的？”

黄有财一脸委屈地说：“这事可不赖我啊！他昨天喝多了，回家路上路过我的洞府。我当时正在家里睡觉呢，没想到他居然往我洞府里撒尿。我从别的洞口出来，冲他呲牙，想把他赶走，结果他倒好，还踢了我一脚，到现在我肋骨还疼着呢！你给评评理，这事能怨我吗？”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肋骨。听他这么一说，我没忍住，笑了出来，这黄有财闹这么一出，好像也情有可原。

我寻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也把他折腾得不轻，先放过他吧。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毕竟出马仙讲究先劝，实在不行再出手收拾。

黄有财说：“行倒是行，但他得给我准备贡品。我要小凤凰一只，凤凰蛋十个，还有红梁细水，再加上一炷清香。”我心里想着，这要求还挺多，不过倒也不算过分，就答应道：“行，你下来吧，我替他答应你了。”他听我这么说，对我作了个揖，说道：“多谢香童。”说完就从王叔身上下来了。

他一走，王叔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们赶紧把他扶到炕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醒来。他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怎么都在我家呀？发生什么事了？”

王婶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讲了一遍。最后，王叔听到还要给黄皮子赔礼道歉，还要上供，心里就有点不太乐意。

我见状赶忙劝说道：“王叔，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在你家门口撒尿，你出来劝阻，他还把你打伤了，你会咋样？”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都纷纷点头。我接着说：“万物有灵，众生平等，道理都是一样的。”

经我这么一劝，王叔也觉得自己做得确实不对，就点头答应了，说道：“行，我一会儿就安排。”

我又说道：“王叔，你把人家修行的洞府给毁了，他现在没地方住了。你看你家也没有保家仙，要不我跟他说说，让他给你家当保家仙，你觉得咋样？”

王叔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王婶。王婶一听，喜出望外，说道：“那可太好了！”

这保家仙和出马仙一样，大多是胡、黄、常、蟒这些仙家。不过保家仙一般是一位或者两位，就被称作保家仙，通常是祖辈有香根，或者意外结缘的。所谓保家仙，就是一些有道行的野仙，把人的家当作道场来修炼。一般会在仓房里，用黄纸写上“保家仙之位”，要是条件允许，还会立个牌子。

我在心里跟黄淘气说：“你问问黄有才行不行。”没过一会儿，黄淘气回我：“他同意了。”

我便对王叔说：“那就准备一张黄纸，一个香炉，一个酒杯，还有一双筷子，我给你立个保家仙。这保家仙的堂单和出马堂单可不一样。”保家仙的堂单尺寸一般是一尺一，因为保家仙只负责看家护院，不管外面的事，所以堂单尺寸小些，寓意着专注和忠诚。

东西准备好后，因为我写字太难看，就由胡天骄附我身，写道：上联“初一十五一炷香”，下联“一年西季保平安”，中间写“保家仙黄有才之位”。写完后，贴到仓房墙上，再摆上一张桌子。王叔恭恭敬敬地把贡品摆好，点上一炷香，这事儿就算办妥了。

完事之后，王叔给了我五十块钱。这钱必须得收，毕竟是仙家出了力。王叔和王婶对我千恩万谢，还把我送出了家门。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传开了，说老金家的老仙可真有道行，这么厉害，王老西被黄皮子上身，金鹏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还帮忙立了保家仙。

在东北，出马仙和保家仙很常见。保家仙从清朝那会儿就有了，主要在东北这边。一般供一位或者两位仙家的，就叫保家仙。不同地区环境，供的保家仙也不太一样。像齐齐哈尔这边，供胡家仙的比较多，因为这边的环境适合。平原地区呢，黄家仙就居多。绥化、肇东、肇源、肇州这三肇地区，还有牡丹江那一带的农村，供常蟒西蛇的特别多，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有的是老辈儿就一首供着，有的是后来结缘的，反正这里面都是有讲究的，可不是随便就能供的。

另外，如果供好几位仙家，那就叫保家堂，这种一般能简单看点事儿，但和真正的出马堂还是有区别的。说不定以后这几位仙家再发展发展，人马多了，也能变成出马堂口。

总之，出马堂口、保家堂口、保家仙，这里面都有各自的说法和讲究。打个比方吧，按照现在的说法，出马堂口就好比上市公司，保家堂口就像几个人合伙开的小公司，保家仙就相当于个体经营户。我这么一说，相信很多人就能明白它们之间的区别了。

而且这一行还有些通用的行话，比如说啤酒叫哈拉气，白酒叫红梁细水，香烟叫草卷，烟袋叫乌木杆子，馒头叫雪花飘，鸡蛋叫凤凰蛋，小鸡叫小凤凰，香炉叫宝碗，钱叫国宝流通等等。感觉这些行话就跟土匪的黑话似的，各有各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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