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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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会师（第1页）

晨雾还没散尽，陈天就被一阵嘹亮的军号声惊醒了。

他从临时搭建的草棚里钻出来，只见大别山麓的谷地间，己经站满了穿着灰色军装的战士。他们列队整齐，背着清一色的汉阳造，腰间系着红绸带，正随着号声进行队列训练，步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这些是大别山独立团的弟兄。”周安邦拄着拐杖走过来，身上盖着的毯子滑落下来，露出还缠着绷带的腿，“团长姓赵，是老红军，昨天半夜就带着人在谷口接应了。”

陈天望着那些战士黝黑的脸庞，他们的军装虽然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眼神里的坚毅和红队的战士如出一辙。“赵团长呢？”

“在那边看我们的弟兄造手榴弹呢。”周安邦指着谷地东侧，李石头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土制手榴弹，唾沫横飞地给一群大别山的战士讲解构造，吴克仁蹲在旁边，时不时插句话，手里还转着个空弹壳。

陈天走过去时，正听到李石头拍着胸脯说：“这‘狼牙弹’厉害着哩！里面掺了碎铁片，炸开来跟天女散花似的，小鬼子挨上就别想囫囵着！”

“我看这引信还能改进。”吴克仁指着导火索，“用桐油泡过的麻绳裹着，下雨天也不容易受潮，能多存些日子。”

一个穿着补丁军装、肩上扛着少校军衔的汉子立刻点头：“吴将军说得是！我们这儿最缺的就是防潮法子，去年存的手榴弹，开春就炸不响了。”他看到陈天，赶紧站起身，伸出布满老茧的手，“陈司令吧？我是赵刚，独立团团长。”（没错，燕大学生赵刚，现在你是团长。）

陈天握住他的手，只觉对方的手掌粗糙有力，指关节上全是枪茧：“赵团长，麻烦你们了。”

“自家弟兄，说啥麻烦。”赵刚笑着摆手，露出两排白牙，“昨晚收到周兄弟的电报，连夜就让炊事班杀了两头猪，给弟兄们接风。”他指着谷地西侧的几排新搭的草棚，“那边是给你们准备的住处，虽然简陋，但比露天强。

陈天看着那些草棚，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墙角用石头垒起，还留着通风的窗口，显然是用心准备过的。“赵团长费心了。”

“该做的。”赵刚的目光落在107师的士兵身上，他们正围着大别山的战士问东问西，有的还比划着刺杀动作，“听说吴将军带的弟兄都是东北军的老兵？那可是打过硬仗的！”

吴克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残兵败将，不值一提。倒是你们独立团，在这大别山扎根这么多年，才是真本事。”

“互相学习。”赵刚爽朗地大笑，“中午我做东，咱喝两盅自家酿的米酒，好好聊聊下一步怎么干。”

中午的会师宴摆在谷地中央的空地上，用几块门板拼成的长桌上，摆着炖猪肉、炒南瓜、煮红薯，还有一大缸冒着热气的米酒。陈天、吴克仁、赵刚坐在主位，周安邦、青鸢、张大山、李石头等人依次坐下，众人围着长桌，说说笑笑，像一家人过年。

“我先敬陈司令一杯！”赵刚端起粗瓷碗，酒液晃出金黄的涟漪，“听说你们在桐柏山打得漂亮，把小鬼子的‘铁壁合围’给撕开了口子，这本事，咱得学！”

陈天和他碰了碰碗，米酒的醇香混着粮食的甜味在舌尖散开：“都是弟兄们舍命拼出来的。以后在大别山，还得靠赵团长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赵刚喝了口酒，抹了把嘴，“实不相瞒，这大别山也不太平。日军在山下的六安、霍山都驻了兵，时不时就上来扫荡，上个月还抢走了我们存的过冬粮食。”

吴克仁放下碗，眉头皱了起来：“国军的部队呢？他们不管？”

“管？他们巴不得我们被鬼子打垮！”赵刚冷笑一声，“上个月国军的一个团还来‘借粮’，其实就是抢！被我们打跑了，现在还在山外转悠，想找机会报复。

陈天的心沉了沉。他没想到大别山的处境比桐柏山还复杂，前有日军扫荡，后有国民党围剿，腹背受敌。“赵团长，你们有多少人？武器怎么样？”

“能拿枪的有五百多，机枪只有三挺，子弹每人平均不到五发。”赵刚的声音低了些，“粮食也只够吃到秋收。”

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重。张大山刚要说话，被陈天用眼神制止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粮食的事，我有个法子。”陈天放下碗，指着谷地周围的山坡，“这山里的土地肥沃，适合种玉米、红薯，我们可以组织弟兄们开垦荒地，再发动老百姓一起种，秋收后应该能存够粮食。”

“武器呢？”赵刚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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