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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胜仗与喘息（第2页）

“投降不杀！专打鬼子！中国人不打中国人！”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山谷激荡，首击伪军濒临崩溃的心理防线。本就魂飞魄散的伪军成片跪倒，武器丢弃一地，或如没头苍蝇般乱窜。残余日军依托车辆残骸顽抗，很快被精准的步枪点射钉死在地。伏击圈尾部传来几声爆炸的闷响——孙小虎预设的绊发雷成功迟滞了闻讯赶来的小股日军巡逻队。

周安邦的预备队闪电般前出。一部分协同火力组肃清零星顽抗，一部分在李石头的指引下，冲向未被炸毁的武器箱。两人一组，抬起沉重的箱子就跑！担架队紧随，将受伤的突击队员迅速抬离。钱有福的后勤组如同高效的工蚁，在战场边缘闪现，飞快收集散落的弹药、水壶等可用物资，在无法带走的阵亡战友遗体上泼洒火油点燃，同时用石灰水在显眼的岩石上刷下刺眼的大字：“江北抗日先锋新编旅，专诛日寇汉奸！”

从第一声枪响，到控制战场、开始撤离，仅仅十五分钟！迅猛、精准、高效！如同陈天在脑中预演了千百遍的完美剧本。

新编旅的精锐如同退潮般隐入莽莽山林，留下老鸦峡一片狼藉的死亡景象：燃烧的车辆残骸，扭曲的尸体，跪地求饶的俘虏，以及那在夕阳余晖下刺目无比的石灰标语，无声地宣告着这场复仇风暴的由来。

河湾镇伏击战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重庆的权力漩涡中激起滔天巨浪。

一份措辞激昂、细节详尽的捷报，以最快的速度飞抵军委会和军政部。在气氛凝重的军委会会议上，李宗仁声音洪亮，目光扫过端坐的蒋介石和脸色铁青的何应钦：“陈天所部，以寡敌众，战术精妙，于敌后心腹之地痛击日寇，毁其军火，歼其精锐！此役，非但扬我军威，更极大牵制日军，策应我武汉会战全局！实乃敌后抗战之典范！”他话锋隐含机锋，“可见前线将士，只需些许支持，便能迸发惊人战力！”

军统的密报证实了战果的辉煌，也如同一记记耳光抽在何应钦脸上。他精心构筑的封锁线成了笑话，更让他如坐针毡的是国际视线的聚焦。《泰晤士报》那篇《幽灵旅长：敌后战场上的中国特种兵》的报道，将陈天描绘成神秘高效的游击大师，让他“剿匪”的借口在国际舆论前彻底破产。蒋介石投来的目光，带着深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实实在在的战功，积极的国际反响，对武汉会战的切实策应。陈天用一场无可辩驳的胜利，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在侍从室，校长对陈诚低语：“是个人才。可惜…心思难测。”他默许了李宗仁的请功，并“着军政部切实保障该部敌后作战之基本所需”。何应钦那张无形的剿杀网，在武汉会战的巨大阴影下，被暂时收起，但监视的毒眼和暗中的绞索，只会勒得更紧。

胜利的消息和随之而来、依然稀少却不再被刻意掐断的补给，传到陈天营地时，疲惫的士兵们爆发出压抑己久的欢呼。

陈天抚摸着钱有福献宝般捧上的崭新缴获——一挺冰冷的九六式轻机枪，枪身泛着幽蓝的光泽。周围的兴奋并未感染他。

“旅座，赢得漂亮！”张大山咧着嘴，独眼放光。

“鬼子伪军跟割草似的！”李石头由衷赞叹。

“名号更响了，好多地方都传咱们！”孙小虎兴奋道。

陈天抬起头，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信赖的脸，最终投向西南，仿佛穿透群山，首视那座云雾缭绕的权力之城。

“一场伏击，只是开始。”声音平静却重若千钧，“何应钦不会死心，重庆那位，也从未信过我们。国际的关注，是把双刃剑。现在，我们不过是从砧板挪到了火上烤。”

他拍了拍冰凉的机枪：“这把刀，是鬼子‘送’的，更是弟兄们用命换的！够利，但不够！要用它，杀更多鬼子！立更大的功！让想害我们的人无从下口！让观望的人，看到火种！”

他走到粗糙的地图前，手指点向更深的敌占腹地：“河湾镇后，鬼子必会警觉。老鸦峡的把戏不能再用。我们要像水，渗进他们的心窝！打运输节点！炸仓库！咬他的巡逻队！让他日夜不宁！钱有福！”

“到！”

“好枪好弹，优先装备突击队！把‘尖刀’，磨得更快！训练不能停！‘三三制’要精上加精！急救，人人要会！”

“是！”

“小虎！”陈天转向孙小虎，目光如炬，“告诉每一个弟兄，我们为何而战！胜了，更要沉住气！我们是插在鬼子心窝的刀，也是悬在重庆某些人头上的剑！只有更强！更狠！更抱成团！才能活下去，打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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