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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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地宫的秘密1（第1页）

时间又闪回到了成吉思汗时代的西元1227年。耶律楚材与胡和鲁等人护送着成吉思汗和古尔伯勒津郭斡哈屯王妃经过近一个月的行程，来到了燕京长春观。到了长春观门口，胡和鲁跳下马来，想找人进去通报，却见长春观大门紧闭，门外悬挂着很多白色的丧幡和招魂幡。

胡和鲁迟疑了一下，走到大门前，拍了几下门环，大门立刻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门缝，一位年轻的道士闪了出来，道袍外披了一件白麻布丧服，见到胡和鲁，拱手一揖，问道：“请问居士有何贵干？”胡和鲁急忙一回礼，摸出一块虎头金牌，冲着小道士亮了一下：“烦请道长通报掌教，蒙古胡和鲁陪同吾家东主前来拜见。”

这虎头金牌在蒙古可是代表如同成吉思汗亲临，在成吉思汗与丘处机龙马会之时，成吉思汗曾赐予过丘处机一块。见到虎头金牌，小道士一惊，转头看了看门外的这一行貌似客商的众人和车马，像是事先有过交代，道一声：“请居士稍等。”急忙快步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嗵嗵的脚步声响起，又一位年长的道长疾步走了出来，也披着一件白色丧服，胡和鲁定睛一看，却是曾跟随丘处机前往大雪山与成吉思汗相会的弟子之一宋道安，因为当时曾相处多日，两人自然熟悉，而且出发之前已派箭速传骑军士八百里加急前来传报过了。

宋道安拱手施礼：“胡和鲁将军一路辛苦，贫道有失远迎，请问大汗现在何处？”胡和鲁拱手还礼，指向其中一架马车。宋道安紧趋几步，来到马车前，正要屈膝跪礼，被站在车旁的耶律楚材一把拉住，示意不要引人瞩目。

成吉思汗头上包着纱巾，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宋道安急忙拱手施礼。成吉思汗问道：“为何未见丘老神仙？”宋道安轻声答道：“大汗请随贫道进观后自然知晓。”成吉思汗不再言语，大踏步向长春观内走去，看见门口的那些白幡，略一停顿，终是没有张口询问，径直走进了大门。

耶律楚材与胡和鲁吩咐打扮成仆从的护卫们在门外候命，然后两人也一起跟随成吉思汗进了大院。进到前院，满目都是白色的挽联和花圈，遍地的白纸钱，还有很多的法器，像是才办过丧礼，几位年轻的道士正在收拾打扫。成吉思汗几人甚是奇怪，于是定睛向灵堂望去，却见灵堂祭台上摆着一个牌位，上书“掌教长春子丘处机之灵位”。成吉思汗大惊，终于忍耐不住，急急地问向宋道安：“丘老神仙难道仙逝了？”这不久前方才接到丘处机道长的亲笔书信，今天却看到为他设摆的灵堂，这自然让成吉思汗无比震惊。

宋道安却不置可否，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前伸了伸手，说声：“请。”示意大家继续前行，成吉思汗几人无奈，只得继续向后面走去。这长春观端的是规模宏大，建筑众多，庭院悠长，穿过好几个大殿，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一个院落门前。宋道安推开院门，只见院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鸟语花香，竟是一处雅致的花园。

此时见院中伫立一人，白袍素带，鹤发童颜，手拿拂尘，轻捋银白长须，笑吟吟地看着成吉思汗，正是天下掌教丘处机道长。成吉思汗此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张开双手大笑着走向丘处机：“丘老神仙可把朕吓到了，老神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丘处机急忙趋前几步，抱拳躬身施礼，愧疚地说道：“贫道因故不便抛头露面，未曾远迎大汗，罪该万死，万望大汗恕罪，这其中原委待贫道慢慢道来。”

将几人让入茶室，奉上香茶，成吉思汗已经迫不及待：“老神仙快说说这前院如何摆设着老神仙的灵堂啊？”丘处机微笑沉吟了一下，回道：“大汗一路车马劳顿，先不必着急，待安顿停当之后，明日容贫道慢慢禀告。”

成吉思汗微一愣神，这茶室之中除他二人之外，就只有宋道安、耶律楚材和胡和鲁三人，难道还不便说出这原委么，眼神就不自觉地扫了其他三人一眼。耶律楚材等人立刻会意，起身说道：“吾等先行前去安顿。”随后，退出茶室，掩上房门。

房中只剩下成吉思汗和丘处机二人，成吉思汗满是渴望的眼神望着丘处机，却见丘处机仍旧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笑吟吟地烧水、添茶。成吉思汗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愠怒，这房中已没有其他外人，此时不说，为何还要等到明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此时气氛有一丝丝的尴尬，丘处机添完茶以后，仍笑吟吟的望向成吉思汗，问道：“大汗一路顺利可否？贫道原以为大汗军务繁忙，未曾料到大汗来的如此之快。”成吉思汗靠在椅背上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真乃一言难尽！”就将自己如何受伤、如何安排后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与了丘处机，听得丘处机直皱眉头。

待成吉思汗说完，丘处机也是叹了一口气：“贫道罪该万死，虽曾算得大汗命中必然有如此劫数，然终是道行浅薄，未曾料到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成吉思汗一脸沮丧：“真乃羞煞至极，如若是让世人知晓，朕的脸面何存？”丘处机安慰道：“无妨，无妨，大汗不必多虑，世人都传说贫道也曾自宫净身，贫道且不是一笑置之。何况大汗已安排得滴水不漏，知道实情的均是大汗心腹之人，此秘密外人无从知晓。”

原来，世人很多以讹传讹，说丘处机曾挥剑自宫，以求六根清净。甚至后来的很多太监们将丘处机奉为祖师爷，将丘处机的生日正月十九日，当作他们自己的节日，即所谓“燕九节"（“阉九”的谐音），每逢那天，太监们纷纷出宫到长春观，给丘祖师进香。连此后很多道观中丘处机的画像和塑像，也统统变成了面白无须的阉人模样。

但实际上这是个谬传，全真教教徒为修道成仙讲究净身苦修，说的是清心寡欲、不恋尘俗、不留身外之物，但却被世人误解为自宫净身，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丘处机继续安慰成吉思汗：“或此俱为天意，大汗一生属实杀戮过重，如不急流勇退，也或更加难以预测。贫道自会尽全力助大汗消弭孽债，保余生福寿平安。”

二人打开房门，此时已近黄昏，骄阳已收起了耀眼的光芒，如一个巨大的鸡蛋黄一般在西边徐徐坠落，红彤彤的云朵被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暑气也渐渐消去。

门外耶律楚材与胡和鲁正在指挥众侍卫将马车上的箱笼卸下摆放在不同的客房内，里面盛装的是成吉思汗和古尔王妃所使用的衣物。显然，丘处机已经早做准备，后花园里的几间客房已经收拾妥当，三名婢女已服侍王妃进屋歇息，一间紧挨丘处机静室的上房是留给成吉思汗居住的。

耶律楚材走上前，附在成吉思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成吉思汗听罢，微一皱眉，说道：“罢了，彼等亦是朕多年同生共死的手足，多加叮嘱便是了。婢女留下服侍王妃，汝等即可返回大营，务必尽心辅佐窝阔台和拖雷。”

原来，护卫成吉思汗前来长春观的这些侍卫和婢女自然知晓了成吉思汗和古尔王妃的行踪，按规矩都应赐死，才能防止秘密泄露。但此时的成吉思汗思想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化，不忍心取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性命。丘处机猜出了二人交流的内容，眼露赞许之色，欣慰地点了点头。

耶律楚材与胡和鲁及十八侍卫行跪拜大礼向成吉思汗辞行，丘处机问询成吉思汗是否让众人在观中用了斋饭再走不迟，成吉思汗笑道：“彼等武夫，均是酒肉之徒，如何消受的了这道家的素斋，由彼等去吧。”

成吉思汗又向耶律楚材交代了一些事项，耶律楚材等人告辞而去。丘处机陪同成吉思汗用了斋饭，又遣弟子宋道安将斋饭送入古尔王妃房内。成吉思汗一路车马劳顿，已经颇为疲乏，用罢斋饭即早早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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