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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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病毒需要时间（第1页）

周二清晨的阳光斜照进办公室百叶窗时，林桐正对着电脑整理报表。

快递员抱着丝绒礼盒叩响门扉的瞬间，她握鼠标的手猛地收紧。打开盒盖的刹那，18k金镶嵌的翡翠项链在晨光中流转着冷冽的光，坠子上"桐"字暗纹与上次礼盒卡片如出一辙，她慌忙将首饰塞进抽屉最深处，心跳却在胸腔里擂鼓般轰鸣。

接下来的几天，定时出现的快递像精准的闹钟。

周三的华伦天奴红底鞋装在漆皮盒里，鞋跟处别着暗纹玫瑰；

周西的香奈儿5号香水外裹着烫金绸布，瓶身还凝着冰凉的水珠；

就连每日三餐都带着五星级酒店的奢华印记——黑松露烩饭、帝王蟹沙拉、和牛寿喜烧，精致餐盒上总附着“桐”的便签，字迹遒劲得仿佛能穿透纸张。

林桐在茶水间偷偷喷洒香水时，茉莉混着柑橘的前调漫开，恍惚又回到酒店那扇落地窗下。

她开始频繁对着办公室全身镜试穿高跟鞋，踩着十厘米细跟在空荡的会议室踱步，听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在寂静中回荡。

每当手机震动，她总会下意识攥紧衣角，却发现只是父母发来程宝学画画的视频。

"宝宝今天得了小红花。"她对着视频里挥舞画笔的女儿笑出梨涡，转头又盯着办公桌上的翡翠项链出神。

给程默报备行程时，她举着手机穿过无人的走廊，故意让镜头扫过堆满文件的工位，背景音里混着打印机的嗡鸣。

"他不会发现的。"林桐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补口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翡翠。

镜中人眼尾泛着情欲的潮红，却对着手机里程默疲惫的面容轻声叮嘱："夜班记得吃热乎的。"

窗外暴雨突至，她望着雨幕中疾驰的快递车，忽然期待起明早会降临的惊喜——那些危险又诱人的馈赠，早己将她的理智蚕食成碎片。

周五清晨的晨光还未完全铺满办公桌，林桐刚将咖啡杯搁在桌角，敲门声便适时响起。

快递员递来的食盒裹着淡青色丝绸，掀开盖子的瞬间，龙井虾仁的清香混着桂花糖藕的甜腻扑面而来，苏式细点整齐码在描金漆盘里，连餐巾纸都印着雅致的水墨西湖。

“独立办公室果然方便。”她对着空气轻笑出声，指尖抚过食盒边缘的烫金纹路。

中央空调的风拂过耳畔，突然让她想起赵明辉指尖划过锁骨时的酥痒。座机黑色机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她鬼使神差地抓起听筒，金属按键硌得掌心发疼，却又在拨号音响起前猛地挂断。

喉间泛起酸涩，她盯着电话机旁的台历——从周二开始，那排日期被她用荧光笔涂成跳动的粉色，像一串隐秘的庆典。第三次将听筒贴在脸颊时，电话那头的盲音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首到第七声长鸣后，赵明辉略带沙哑的“喂”字让她骤然屏住呼吸。

“今天的蟹粉小笼”她刚开口就被自己颤抖的尾音惊到，慌忙低头搅动咖啡，看褐色漩涡里映出自己泛红的眼尾。

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尝尝醋里有没有加姜丝。”赵明辉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就像我们在杭州那次”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桐几乎是将听筒砸回机座，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她抓起早点塞进抽屉时，桂花糖藕的糖浆蹭在指尖，甜腻的气息里，她忽然想起程默视频时意味深长的笑——那个总在挂断后低头写写画画的动作，此刻却像根倒刺扎进后颈。

其实林桐的感觉并没有错，但是她的心己经不在程默身上了。其实

每次与林桐挂断视频通话，程默都会从白大褂口袋摸出红笔，在台历上轻轻勾画。周二那晚，林桐举着手机展示空荡荡的客厅时，他就注意到妻子眼睫颤动的频率——她总在说谎时不自觉向右斜视，这个微小的生理反应，在程默解剖过无数病例的眼睛里，比心电图的异常波动更清晰。

"记得按时吃饭。"程默对着屏幕叮嘱，喉结在口罩下方滚动。挂断瞬间，他的目光落在台历上被红线圈住的日期。

诊室窗外暮色渐浓，消毒水气味混着远处工地的轰鸣涌进来，他用钢笔尖反复摩挲"周三"二字，首到纸张被戳出细密的褶皱。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隐秘的观察成了程默的日常仪式。

林桐展示新拆的快递包裹时，他盯着她耳尖泛起的可疑红晕；报备晚餐食谱时，留意她刻意放大的咀嚼声与背景音里突兀的寂静。

每当视频结束，红笔便在日历上落下不同符号：波浪线代表心跳异常，三角标记瞳孔收缩，而今天，他在"周五"的格子里画了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深夜值班间隙，程默翻开医学笔记。某个名字被红笔划得支离破碎，旁边潦草写着："潜伏期可长达三个月，症状呈阶梯式爆发。"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他合上本子，望着窗外飘雪轻笑出声。这笑容在白炽灯下显得格外苍白，就像某种蛰伏的病毒，正等待着最适宜的温度破土而出。

"程院长，今晚又是你来值班？"新来的护士的声音打断思绪。

程默起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桌角，露出日历本边缘若隐若现的猩红图案——那些被精心标记的日期，此刻正像一串倒计时的密码，在寂静中滴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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