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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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栖梧桐＜二＞（第1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进小屋，许雀儿蜷缩在床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昨夜从歌舞厅逃回来后，他辗转反侧到天亮才勉强入睡。

低沉的呼唤让他皱了皱眉，把脸更深地埋进被子里。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肩膀，许雀儿猛地睁开眼，看到陌尘坐在床边，白发垂落，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陌尘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放在许雀儿手边。布包散开，露出里面十几枚亮闪闪的银元。

许雀儿的手指微微发抖，突然抓住陌尘的衣领："你去偷了？还是抢了？你知不知道被抓到会怎样？，或者更糟"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许雀儿心里。，声音低了下来："傻子我不需要你这样"

他低头看着那些银元，突然觉得刺眼。这些钱够他半年的开销，可想到陌尘可能为此付出了什么，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

陌尘思考片刻，突然抬起手，在空中虚划了几下。许雀儿正要嘲笑他装神弄鬼，却见陌尘指尖划过的地方，竟隐隐有金光闪现，形成一个奇怪的符号，转瞬即逝。

陌尘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第一次发现它们有这种能力。

许雀儿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拽过那袋银元："算了，管你怎么弄来的，总比饿死强。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今天去买点好吃的，庆祝我们俩失业！"

他强作欢快地笑着，却在转身时咬紧了嘴唇。陌尘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许雀儿不知道这是福是祸。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陌尘真有什么特殊能力，被外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集市上人来人往，许雀儿换上了朴素的男装，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看起来像个清秀的少年。陌尘则戴了顶帽子遮住显眼的白发，但挺拔的身姿和出众的容貌还是引来不少侧目。

陌尘点头，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银元。许雀儿注意到他的动作优雅得不像普通人，递钱时手指微微翘起的弧度，像是某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陌尘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许雀儿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买完食材，许雀儿拉着陌尘在集市上闲逛，不时停下来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比在歌舞厅时年轻许多，眼中少了算计，多了几分天真。

不远处，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正朝他们走来，正是昨夜被陌尘打晕的李军官。他额头上还贴着纱布，眼神阴鸷地扫视着人群。

许雀儿的心跳几乎停止。尘的手腕，低声道："别抬头，慢慢往后退。"

但已经晚了。李军官的目光锁定了他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集市上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许雀儿感到陌尘的手臂肌肉绷紧，连忙按住他："别动手，这里人太多。"

李军官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在陌尘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畏惧，随即又变得凶狠："昨晚的事，没那么容易完。"

许雀儿突然笑了，那笑容甜腻中带着几分妩媚，是他惯用的伪装："李长官，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一般见识？不着痕迹地挡在陌尘前面，"我表弟脑子不好，冒犯了您，我替他赔罪。"

许雀儿强忍着没有躲开，却在对方手指即将碰到皮肤的瞬间，被陌尘一把拉到身后。

李军官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变了又变。昨夜被一招击倒的记忆显然还历历在目。狠狠地说："你们给我等着！大步离去。

许雀儿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转向陌尘，想说什么，却见对方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远处的某个点上。

回家的路上，许雀儿异常安静。门，他才开口："我们得离开上海。"

陌尘正在整理买来的东西，闻言抬头看他。

陌尘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我听你的。"

许雀儿愣住了。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在歌舞厅，他是被呼来喝去的阿雀；在家里，他是多余的累赘。的、强大的男人，却说"听你的"。

夜幕降临，许雀儿翻出积攒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说："钱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去拿。"

许雀儿想起白天在集市上看到的金光，心跳加速："你你以前是道士？"

夜深人静，许雀儿被一阵低语声惊醒。他睁开眼，看到陌尘坐在窗边，月光洒在他身上，白发几乎与月光融为一体。他手指在空中划动，低声念着什么，隐约能听到"玄天宗"、"封印"之类的词。

许雀儿屏住呼吸，不敢打扰。突然，他注意到陌尘腰间挂着的玉佩在发光——那枚玉佩他一直戴着，许雀儿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此刻，玉佩泛着淡淡的青光，随着陌尘的手指移动而明灭。

陌尘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恍惚逐渐褪去。他转头看向许雀儿，表情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吵醒你了？"

陌尘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最终痛苦地摇头："想不起来，只觉得很重要。"

许雀儿突然伸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现在你是我的陌尘。"

他能感觉到陌尘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平稳而有力。这个拥抱持续了几秒，许雀儿突然惊醒般松开手，耳根发热："睡、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看那个宅子呢！"

他逃也似地钻回被窝，背对着陌尘，心跳如雷。陌尘静静地看着他蜷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月光下，玉佩再次泛起微光，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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