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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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一脸愁容（第2页）

柳青儿抱着包袱跟在李梦瑶身后三步之遥，绣鞋碾过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抬眼偷瞄前方那道素白身影——李梦瑶的肩背挺得笔直，青丝被晚风吹得微微扬起，却始终没有回头。

"李姐姐..."柳青儿小跑两步追上，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前面有条小溪，要不要歇歇脚？"

李梦瑶脚步微顿，月光照在她侧脸上，映出一片清冷。

她下意识摸了摸左肩的伤处——那里还残留着噬魂钉的阴寒之气，此刻却隐隐发烫。

三日前城隍庙里，云飞用九幽御魂诀替她逼毒时，他的掌心正是贴在这个位置...

"也好。"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回应。

溪水泠泠，倒映着满天星子。柳青儿蹲在岸边浣洗绢帕，水纹荡开时惊散了几尾银鱼。

她偷眼瞧去，只见李梦瑶正盯着掌心里什么东西出神——那是半截褪色的剑穗，青玉坠子缺了一角。

"这是..."柳青儿刚开口就后悔了。

她看见李梦瑶倏地合拢手掌，那动作之快，像是要掩盖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旧物罢了。"

这时，李梦瑶转身去取水囊，腰间的银针囊却突然滑落，七十二根淬星针散在卵石滩上，有几根滚进了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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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怔了怔，没像往常般立刻掐诀召回。

柳青儿忙不迭去捞，指尖触到冰凉的溪水时却忽然想起，那日在黑水山庄地牢恶战后，云飞也是这样半跪着，替李梦瑶一根根拾起散落的银针。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玉衡峰的星斗针法，果然名不虚传"？

"李姐姐和云公子..."她绞着湿漉漉的帕子，话到嘴边却转了三转，"你们…很早就相识了么？"

月光在李梦瑶睫毛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她想起初见时的剑拔弩张，那时云飞正在逃命，自己却不由分说的便朝着他发动了攻击……想到此，李梦瑶的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后来，听闻宗门里传来的消息，有个叫做云飞的新晋弟子，连战天骄榜夺魁，却又是个"弑杀同门"的恶人。

可就是这个传闻中的恶人，在噬魂宗围攻时将她护在身后，玄甲被鬼爪撕开三道裂痕都没退半步。

"同门之谊。"

她听见自己生硬的回答，喉间却泛起陌生的酸涩，这感觉比噬魂钉的毒更棘手，运功三周天都压不下去。

篝火噼啪作响时，柳青儿正用树枝拨弄着火堆。

火星腾起的刹那，她分明看见李梦瑶指尖凝着一点灵力，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勾画出熟悉的图案，那是云飞施展太虚剑出鞘时的轨迹，星河剑意独有的起手式。

"其实..."柳青儿壮着胆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云公子临别时偷偷塞给我一沓符箓，说是李姐姐教他的小清风符。"

闻言，李梦瑶指尖的灵力突然散了，她想起那晚在破庙檐下，云飞学画符时笨拙的样子。

朱砂沾在他眉梢，她鬼使神差伸手去擦，碰到他皮肤才惊觉失礼。那时他眼底映着烛火，像藏了万千星河...

"胡闹。"她突然站起身，道袍下摆扫灭火堆边缘的余烬，"明日要过黑松林，早些歇息。"

柳青儿抱着膝盖看那道白影走向树下的青石，月光透过叶隙，在李梦瑶衣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那日城隍庙里，魂幡幽光中云飞护在她身前时，玄甲映出的点点星芒。

夜风掠过树梢，柳青儿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

她悄悄转头，看见的却是李梦瑶的一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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