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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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平成14年（第1页）

**平成十四年·梅雨明け**

社区活动室的榻榻米卷着边，霉斑在墙角蔓延成地图。明菜把工业除湿机拆得七零八落，零件泡在理惠熬的浓茶里除锈。“金属疲劳了，”她咬着测电笔含糊道，“得用澡堂锅炉的耐热管改造。”

艾玛踩着满地板螺丝钉接电话：“再生纸涨价？那就用便利店传单印《朱鹭》副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镜腿缠着理惠手搓的棉线。

理惠正教孩子们把霉斑拓成版画，蓝染围裙兜着腐叶土。“这是江户时代的除霉秘方。”她将柚子皮塞进墙缝，清冽酸气盖过潮湿的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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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霉作战**

久违的晴日把商店街变成晾晒场。明菜用脚手架搭出三层晒衣架，泡沫时期的股票单据成了夹层衬纸。“这张可是昭和六十年的！”五金店老板心疼地拽住印着“野村证券”的晒被夹。

理惠将藏书摊在防雨布上，每本书脊垫着艾玛的华尔街金表防潮。“湿度68%，曝晒四小时有效。”艾玛举着温湿度计，真丝衬衫下摆别着晾衣夹。

明菜突然掀开社区金库——去年改装的冷冻库涌出白雾。“零下二十度烘被法！”她把发霉的榻榻米塞进冰窟，孩子们追着飞舞的霜花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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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明けの宴**

傍晚的社区广场飘起三百只塑料袋风筝。明菜用钢筋焊的风筝架挂着“泡沫女子不动产”的广告布，在暮色中猎猎作响。“看！我的风筝能测风速！”她拽着尼龙绳狂奔，工装裤溅满泥点。

理惠在临时灶台翻炒除湿红豆，铁锅是从倒闭柏青哥店回收的钢珠桶。“加了这个。”她神秘地撒了把灰白粉末，香气惊飞觅食的乌鸦。

“那是澡堂锅炉的水垢！”艾玛捏着化验单尖叫，“重金属超标啊！”

明菜已经吞下三大碗：“理惠特制矿物质补充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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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の大扫除**

高压水枪捅穿二楼水管时，所有人成了落汤鸡。明菜踩着梯子用口香糖堵裂口，艾玛的Gucci腰带成了应急捆扎带。理惠默默分发姜汤，毛巾下露出泡发的《俳句入门》书页。

“发现宝藏！”通水管的孩子举起锈蚀的铁盒。泡沫时期的金箔糕点包装里，躺着二十张未刮的赛马券。“平成元年的！”明菜眼睛发亮，“能换三箱泡面！”

艾玛抢过马券对着路灯验真：“早过期了……等等！”她突然撕开镀金层，“这衬纸是特级和纸！够印两期《朱鹭》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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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焼けの再生工场**

晨光染红烘干机外壳时，明菜正焊接最后一段耐热管。艾玛用真丝衬衫过滤红豆汤残渣，理惠将霉斑版画拓上再生纸。

“测试启动！”明菜踹开机器的瞬间，热风裹着茶香喷涌而出。孩子们欢呼着塞进湿透的作业本，艾玛的财报在暖风中翻飞如蝶。

理惠忽然指向天际——商店街屋顶的积水映出彩虹，明菜的安全帽在光瀑中浮成金色岛屿。我按下快门时，艾玛的华尔街金表滚进烘干机，随滚筒转平成十四年的第一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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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明けの证**

洗衣房飘着烘焙般的暖香。明菜在修好的除湿机外壳刻下“平成十四年梅雨明け”，艾玛的香奈儿外套口袋插着再生纸样刊。

“您的被褥。”理惠将蓬松的棉被交还西点店婆婆，被角绣着霉斑拓成的紫阳花。婆婆塞来整篮蜂蜜蛋糕：“年轻人们吃胖点！”

烘干机突然卡住，滚出艾玛的金表。表盘嵌着半粒炒焦的红豆，秒针在茶渍里继续行走。玄关的三双鞋晒得发烫——工装靴沾着水泥，草履缀着干花，高跟鞋跟嵌着半张赛马券。

蝉鸣震耳欲聋，平成真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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