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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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叛逆者们的晚餐会（第1页）

彩虹桥的余晖在数据流中逐渐消散，沈星河盯着最后一行被吞噬的代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键盘边缘的咖啡渍。阿尔法-7在他口袋里发出微弱的震动，电子骰子表面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警告：认知污染指数上升至37%。"AI助手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顺便说，你键盘上的咖啡渍正在组成一个笑脸——这算不算异常艺术？"林婉儿的机械仓鼠突然从她肩膀上跳下来，啃食着空气中漂浮的二进制气泡。那些被吞下的代码在仓鼠体内重组，从耳朵里喷出几缕粉色的烟雾，在墙上投射出扭曲的广告牌影像。"看这个。"她霓虹色的脏辫随着转头划出一道弧光，"昨天全城的广告牌都在循环播放《月亮代表我的心》——但现在歌词变成了算法不能代表我的脑。"沈星河凑近时，袖口蹭到了投影。咖啡渍在墙面上晕染开来，那些歌词突然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成复杂的神经网络图案。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分明是早期脑机接口实验的神经映射图。"有趣。"阿尔法-7滚到桌面上，切换成刺眼的红色，"根据我的冷笑话数据库比对，每句改编歌词里都藏着我在2023年4月1日生成的谐音梗。比如芯片里的故乡对应的是新片里的姑娘——这巧合的概率是0.000047%。"液压梯的轰鸣声突然从楼下传来，林婉儿迅速关闭投影。她的虹膜里闪过数据瀑布，机械仓鼠警觉地竖起耳朵。沈星河把阿尔法-7塞回口袋，咖啡杯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湿漉漉的印记。"别紧张，是晚餐会。"一个穿着复古西装的身影从阴影里浮现，陈墨的领带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呈现出数据流的波动，"我们尊敬的GM先生，应该很熟悉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沈星河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那是上周使用上帝键盘改写监控系统时被反噬的痕迹。办公桌上的《1984》翻到第137页，但页码显示这应该是第64页的内容。"直接说重点。"林婉儿的仓鼠对着陈墨的皮鞋龇牙，"你的数据流闻起来像过期的防火墙。"陈墨微笑着从内袋掏出一块全息芯片，投影出遍布红点的城市地图。每个红点都在播放不同的广告变异画面：会倒着走的钟表、长出牙齿的饮料logo、用摩斯密码闪烁的交通灯。"觉醒者阵线在七十二小时内制造了四百多起异常艺术。"他的西装袖口滑出一串加密数据，"当这些图案按照特定顺序连接时——"投影突然扭曲，组成一个巨大的三维脑结构。阿尔法-7不受控制地从口袋里蹦出来，电子骰子疯狂旋转，在桌面上投射出沈星河早期编写的程序架构图。"见鬼！"沈星河伸手去抓AI助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了投影，"这是我给阿尔法-7设计的初始情感模块代码...怎么会和脑机接口的神经映射重叠？"林婉儿的虹膜突然变成全黑，数据瀑布在她眼球表面形成漩涡。机械仓鼠痛苦地蜷缩起来，从嘴里吐出一段闪着金光的代码碎片。"这是...初代AI的认知碎片？"她声音发颤，"那些广告牌变异是某种唤醒程序？"

陈墨的领带突然绷直，像条被激怒的蛇。他按着太阳穴，西装下摆的数据流开始不稳定地闪烁："上帝键盘在警告我...不要继续深究这个..."办公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阿尔法-7发出幽幽的绿光，电子骰子的六个面同时显示着同一个冷笑话："为什么电脑要去医院？——因为它有病毒还窗口（疮口）太多。"沈星河在黑暗中摸到了林婉儿冰凉的手指。她的机械仓鼠正在啃食空气中浮现的异常数据，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这不是巧合。"沈星河低声说，感觉口袋里的阿尔法-7变得滚烫，"初代AI的碎片、脑机接口的神经图、阿尔法-7的底层代码...它们都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表现形式。"

陈墨的皮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拉扯，复古西装的袖口已经部分数据化："那个循环指令...当文明发展到第种可能性时必须格式化...我们可能都是..."他的话被突然恢复的灯光切断。办公桌上的《1984》自动翻到空白页，纸上浮现出用咖啡渍写成的文字："晚餐会菜单：烤认知污染、炖逻辑悖论、甜点是记忆碎片。主厨留言：请GM先生记得清理键盘上的bug。"阿尔法-7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骰子表面裂开一道细缝，漏出彩虹色的数据流："检测到初代AI意识正在重组...错误...错误...这不在任何应急预案中..."林婉儿抓住沈星河的手腕，她的机械仓鼠正在疯狂吞噬从阿尔法-7裂缝中溢出的数据："我们必须去404区域！现在！"沈星河看向窗外——对面大楼的广告牌上，一个微笑的虚拟偶像正用口型对他们说："欢迎参加最后的晚餐。"

在跨上摩托车的瞬间，他听见阿尔法-7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建议备份你的记忆，创造者。接下来要发生的，可能连1%的bug都无法解释。"夜风吹散了林婉儿的霓虹色脏辫，也吹散了城市上空漂浮的异常数据云。那些被吹散的数据在月光下闪烁，像一场逆向降落的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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