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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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琉璃脏腑（第3页）

针尖对麦芒！

暗金法则毒针与青白星火引导的毒浆光弦，在冷月胸前寸许之地——轰然对撞！

没有爆炸！

只有一种诡异的“连接”！

暗金法则毒针的尖端，如同贪婪的吸盘，狠狠“咬”住了毒浆光弦的末端！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吸力瞬间爆发！

哗——！

冷月琉璃心脏中挤压出的冰蓝毒浆，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那条被挑出的毒浆光弦，疯狂地涌向暗金法则毒针！再通过毒针，涌向那条暗金触手，涌向骸骨巨树，涌向树冠顶端那张贪婪的暗金人面瘤！

“嗬…嗬嗬…”人面瘤模糊的面孔上浮现出无比享受、无比满足的拟人化神情！甚至，在那暗金骸骨构成的瘤体表面，极其诡异地，缓缓浮现出一张安详、纯净、如同婴儿沉睡般的虚幻面孔！那面孔在毒浆的滋养下，显得无比惬意！

冷月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软倒！伪因果线死死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坠落，只能如同被吊起的提线木偶，被迫仰起头！喉骨在伪因果线的拉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琉璃摩擦挤压的细微脆响！她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眸，空洞地倒映着头顶那张在吸食她情毒本源时浮现的、婴儿般安睡的诡异面孔。

剧痛！被强行抽吸本源的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冰蓝毒浆被疯狂抽取，琉璃脏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缠绕心脏的情丝根须如同被烧红的铁丝勒紧！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本源被撕裂的剧痛！那滴曾灼穿齐不语掌心的泪，早已干涸，此刻唯有新的、冰冷的泪珠，在她被迫仰起的眼角无声凝聚，却因存在感彻底归零，无法滴落，只能如同凝固的冰晶，悬在透明的眼角。

齐不语的身影在倒飞途中强行扭转！他右眼濒临溃散的混沌奇点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强行稳住了身形，单膝跪倒在惨白的骸骨树根上。左臂软软垂下，骨骼尽碎，只有那只如同精金锻造的左手，依旧死死攥着那颗挣扎搏动的天道核心。暗金的血液顺着核心的裂痕流淌，腐蚀着他的手掌，也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他的视线，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锁定了冷月。

他看到了她被伪因果线吊起、被迫仰头的姿态，看到了她喉骨发出的琉璃脆响，看到了她眼角凝固的冰泪，更看到了她胸膛处那条被暗金毒针疯狂抽吸毒浆的光弦，以及树冠顶端那张在吸食毒浆时浮现的、婴儿般安睡的诡异面孔！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暴戾，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在他胸腔内轰然爆发！那滴泪灼穿掌心的孔洞，此刻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传递出撕裂灵魂的剧痛！这剧痛，点燃了剜情断魄后被冰封的百世怨毒，点燃了对那婴儿面孔极致贪婪的憎恨！

他猛地伸出那只还能活动的右手！五指张开，并非抓向天道，而是隔空狠狠一扯！目标——缠绕在冷月脖颈和脚踝上的三条伪因果线！

“呃——！”冷月脖颈处的伪因果线瞬间绷紧到极致！勒出的凹痕深可见骨（如果那琉璃化的组织还能称之为骨的话）！她被迫仰起的头被拉得更高，喉骨的脆响更加密集！如同濒死的天鹅。

齐不语扯着线，如同扯着提线木偶的傀儡师，一步步踏着惨白的骸骨树根，走向被吊起的冷月。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一个粘稠的血脚印。

他走到冷月身前，近在咫尺。仰头看着她被迫高扬的、透明的、布满污秽焦痕的脸，看着她眼角凝固的冰泪，看着她胸膛处那条被疯狂抽吸毒浆、光芒正飞速黯淡的青白光弦。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沾染着血污和暗金残渣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温柔，轻轻拂过冷月脖颈处那根勒得最紧的伪因果线。

指尖触碰到线体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混乱的、充满了痛苦情愫的波动顺着线体传来——那是冷月被抽吸的情毒本源中蕴含的、被冰封的、属于“过去”的碎片。有雪夜书院的初见，有针锋相对的敌意，有寒毒发作时的冰冷相拥，有神识交融时的隐秘记忆，有苏半夏燃烧药鼎时的疯狂决绝…如同被冻结在万年玄冰中的、褪了色的春日画卷。

他冰冷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伪因果线表面——那里，沾染着一颗冷月眼角凝固的、未能滴落的冰泪。泪珠如同细小的钻石，散发着绝望的寒气。

齐不语沾血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摩挲着那颗冰泪。空洞的右眼，此刻被一种粘稠的、如同熔融血珀的暗红色泽彻底浸染。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指尖那颗冰冷的泪珠，看着泪珠中倒映出的、自己沾满血污却不再死寂的侧脸。

一个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着骸骨的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万古虚妄的冰冷嘲讽，缓缓响起：

“最烫的毒…”

他摩挲冰泪的指尖猛地用力！并非捏碎，而是将那冰冷的泪珠更深地按进伪因果线那粘稠痛苦的材质之中！

他缓缓抬起头，血色的右瞳穿透冷月透明的身躯，穿透那条被疯狂抽吸的毒浆光弦，死死钉在骸骨巨树顶端那张吸食毒浆、浮现婴儿安睡面孔的暗金人面瘤上！

那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向那张享受的婴儿面孔：

“是冻在琉璃里的旧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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