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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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铁面照因果（第1页）

昆仑镜的寒气渗入骨髓。

齐不语踏进镜中世界的刹那，胸口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心脏位置浮现出一柄虚幻的律令剑，剑身缠绕的锁链正与镜中万千修士相连。冷月昏迷在他背上，七情剑气化作七条游蛇在她周身窜动，而苏半夏的左手已经完全透明，能清晰看见骨缝间流动的青色魂火。

"欢迎来到因果池。"

铁器摩擦声从镜渊深处传来。戴着青铜獠牙面具的高大身影缓步走出，每一步都震得锁链哗啦作响。铁面巡使的盔甲上刻满扭曲的殄文，肩甲处嵌着两盏幽冥灯，灯光扫过之处，镜中修士们发出非人的惨嚎。

苏半夏突然拽住齐不语："别看他眼睛！那是……"

迟了。

铁面巡使的面具眼眶处裂开两道缝隙，露出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球。齐不语只与那双眼对视了一瞬，就感觉天旋地转——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三百年前的无相书院，首座将婴孩放进炼天炉；**

**五十年前的药王谷大火，苏半夏在焦尸间爬行；**

**昨夜寒潭深处，青铜门上浮现自己的脸……**

"因果秤。"铁面巡使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称一称你们的罪孽。"

他肩上的幽冥灯突然暴涨，青光化作一杆巨秤。冷月被无形的力量抛上左秤盘，右秤盘则浮现出血手判官的虚影！

"她要死了。"铁面巡使的灰白眼球转动，"除非你们能证明……"锁链突然缠住苏半夏的脖颈，"……她的命比天律更重。"

齐不语右眼的"盗"字烙印疯狂跳动。他看清了那些锁链的本质——每条链子都是由无数细小因果组成，而铁面巡使的心脏位置，跳动着与他们三人相连的因果线！

"证明？"他忽然笑了，光阴蝉从瞳孔飞出，"老子最擅长的就是……"蝉翼扫过幽冥灯，"……偷换概念！"

青光秤杆骤然弯曲。冷月的秤盘上突然多出万千光影：被她斩断的情丝、因她而死的魔修、昆仑墟每一片为她凋零的雪……而血手判官那端却浮现出更可怕的景象——天律盟地牢里堆积如山的医修骸骨，每具骸骨心口都插着律令剑！

铁面巡使的面具出现裂痕："这不可能……"

"你的因果秤，"齐不语抹去眼角血泪，"敢不敢称一称天律盟的罪？"

镜中世界开始崩塌。被锁链束缚的修士们突然集体抬头，他们胸口的律令剑嗡嗡震颤，剑身上的殄文如活虫般扭动。苏半夏趁机将透明的手插入自己胸膛，挖出一团青色魂火按在冷月眉心："以我残魂，续你七情！"

铁面巡使暴怒，幽冥灯化作巨锤砸下。齐不语不躲不避，任由铁锤贯穿胸膛——却在接触瞬间化作虚影，真身早已出现在铁面巡使背后！

"你好像忘了……"他指尖缠绕着从自己体内抽出的因果线，"老子没有因果！"

线断。

铁面巡使的盔甲轰然炸裂，露出爬满殄文的身躯。更骇人的是，他心脏位置嵌着块青铜罗盘，盘面刻着所有天律盟成员的名字——首座的名字正在渗出黑血！

"原来你们都是……"苏半夏突然咳出魂火，"……提线木偶！"

冷月在此刻苏醒。她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银白色，七情剑气融合成一道混沌之光："这一剑，斩因果！"

剑光掠过铁面巡使的脖颈，青铜面具一分为二。面具下的脸让所有人呼吸停滞——那竟是年轻时的首座！

"快看罗盘！"苏半夏惊呼。

首座名字旁浮现出新的刻痕：**齐不语**。

铁面巡使的残躯突然大笑，笑声中混着首座与齐不语的声音："现在明白了吗？我们都在……轮回里……"

镜渊彻底崩塌前，齐不语抓住冷月和苏半夏冲向最近的裂缝。最后回望时，他看见铁面巡使的残躯化作青铜液体，重新凝聚成自己的模样，对他做了个"请入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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