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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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圣像流血（第1页）

祭坛上的圣母像左眼渗出黑血时，爱德华正用龙炎炙烤着第七个影舞者的咽喉。蓝金色火焰在指尖跳跃，将刺客面罩下的皮肤灼出滋滋声响，却在触及对方喉结时突然凝结成冰晶——那枚吊坠上的月神纹章，和莉娅颈间的印记如出一辙。

“他们是月神殿的人。”莉娅的声音从圣水泉后方传来，她银白色的发尾沾着血污，手中短弓却稳稳对准爱德华的眉心，“别杀他。”

圣像的血滴在大理石地面上，蜿蜒成扭曲的蛇形。跪在前排的老妇人突然发出尖利的号叫，枯瘦的手指着神像腹部：“圣母怀孕了！她的肚子在动！”

信徒们潮水般后退，撞翻了烛台与忏悔箱。爱德华这才注意到，圣母像圆润的小腹确实隆起如五月怀胎，石质衣褶间渗出暗红浆液。他踢开脚边的刺客，龙炎顺着剑身流淌，在地面烧出焦黑的警示线：“莉娅，带信徒出去。这里可能有——”

“深渊能量。”熟悉的冷香突然笼罩后颈，暗影帝国长公主的翡翠手环扣住他手腕，指甲轻轻划过他掌心的龙鳞纹，“亲爱的，你的圣剑对魔族有效，对神造之物可不管用。”

祭坛传来沉闷的cracking声。爱德华转身时，正看见圣母像的肚子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那分明是具腐烂的骸骨，肋骨间却缠着鲜活的脐带，末端连着神像后腰的暗格。

“这是光明教会的‘圣婴计划’。”长公主的breath拂过他耳垂，语气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响，“用信徒的祈祷喂养亡者胚胎，再把他们的灵魂铸成圣剑。你手里的晨曦剑，剑柄里说不定就嵌着我妹妹的头骨。”

莉娅的箭擦着长公主耳畔飞过，钉入神像右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母亲也曾是‘圣母’。”长公主咯咯笑起来，指尖按在爱德华手背上的龙炎印记，皮肤瞬间被灼出青烟，“她怀我的时候被塞进石像，直到生产那天才被剖开肚子——可惜我是女孩，没能成为教会的‘救世主’。”

圣像突然发出轰鸣，腐烂的婴儿骸骨站了起来，眼窝中跳动着两簇幽蓝鬼火。爱德华挥剑斩去，却见剑光穿过骸骨，在神像背后的墙壁上劈出裂痕——墙后是道旋转楼梯，潮湿的风里飘来浓重的铁锈味。

“下面是教会地牢。”莉娅弯腰捡起刺客掉落的卷轴，展开后瞳孔骤缩，“这些密文...和我在月神殿看到的献祭仪式一样。”

长公主忽然按住爱德华肩膀，指尖点在他锁骨处的旧伤：“你的骑士长奥兰多，就是被关在第三层。他临死前抓破了地牢石壁，用血写下‘圣婴’两个字——哦对了，他的心脏现在还泡在福尔马林里，供主教们做魔法实验。”

爱德华的龙炎不受控地爆发，将长公主震退三步。她却趁机甩动衣袖，黑色粉末撒在婴儿骸骨上，幽蓝鬼火瞬间膨胀成吞噬一切的暗焰。莉娅拽着爱德华滚向圣水泉，短弓射出最后三支附魔箭，却见箭支在暗焰中融化成铁水。

“用你的血。”长公主在火墙后咳嗽着喊道，“那些骸骨认圣罗兰家族的血！”

爱德华咬牙割破手掌，龙炎混着鲜血泼向暗焰。奇迹般地，火焰竟如黄油遇热般融化，露出楼梯下方的青铜门。门环上刻着扭曲的铭文，正是他在边境村废墟见过的龙族密语——“以骨血为钥，启死亡之扉”。

莉娅突然抓住他手腕：“等等，这铭文...和你母亲的吊坠有关联。你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吗？‘当圣像流泪时，不要相信眼睛所见’。”

圣像的血已经流成pool，在地面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爱德华看着倒影中自己的瞳孔，金红色竟泛起妖异的紫光——那是深渊魔核的颜色。长公主的倒影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条覆盖鳞片的鱼尾，尾尖缠绕着莉娅的银白长发。

“她在警告我们。”爱德华握紧莉娅的手，转向长公主，“你早就知道圣像流血的秘密，也知道地牢里有什么。说吧，为什么帮我们？”

长公主舔了舔唇角的血渍，翡翠手环发出刺耳的蜂鸣：“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而教会的圣婴仪式需要双胞胎——你的弟弟艾登，和我肚子里这个。”

祭坛传来最后一声巨响，圣母像彻底崩塌。爱德华在瓦砾中瞥见半块石碑，上面刻着与他禁魔镣铐相同的王室纹章，纹章中央是枚破碎的龙蛋——那是他母亲的家族徽记。

“下去后别碰任何液体。”长公主踢开挡路的石像碎片，高跟鞋踩在血水上发出黏腻的声响，“地牢第三层的天花板上，挂着七十二具孕妇尸体。她们的子宫都被缝上了教会的封魔印，而我...需要你帮我解开其中一具。”

莉娅的箭再次对准她心脏：“为什么是七十二具？”

“因为暗影帝国和光明教会做过交易。”长公主回头时，爱德华看见她眼底闪过的深渊魔核红光，“每代圣罗兰家族的长子，都会在出生时被取走一根肋骨。这些肋骨被制成钥匙，用来打开存放‘神之胚胎’的盒子——而你的弟弟，艾登，他现在就戴着那串肋骨项链。”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爱德华握紧晨曦剑，龙炎顺着剑身爬上手臂，鳞片从皮肤下凸起，又在莉娅担忧的目光中缓缓退去。他弯腰捡起块带血的圣母像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如刀，映出他此刻的表情——像极了父亲被处决那天，母亲站在断头台前的模样。

“莉娅，”他将碎片塞进铠甲内袋，声音低沉如暮鼓，“如果我失控，就用你的箭射穿我的心脏。但在那之前...”

他转身看向长公主，后者正用匕首割开手腕，鲜血滴在青铜门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我们先去救奥兰多骑士长，然后——”

“然后把教会的圣婴计划公之于众。”莉娅接口道，她从箭袋里取出最后一支月神箭，箭杆上刻着新的符文，“让所有人看看，他们信仰的光明神，究竟在用什么手段维持神权。”

长公主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青铜门应声而开，腐臭的风裹挟着无数婴儿的哭号扑面而来。爱德华踏过门槛的瞬间，听见莉娅在身后低语：“你母亲的吊坠在发光——她似乎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摸向胸口的吊坠，触感竟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温热的血肉。低头看去，吊坠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在幽暗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那是他童年时听过的摇篮曲，歌词却与记忆中不同：

“当圣像流血时，不要恐惧黑暗，

因为龙的孩子，将在血泊中重生。

用敌人的骨血浇灌权杖，

用爱人的眼泪清洗王冠，

最终你会明白——

最纯净的光明，往往生于最深的黑暗。”

长公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拐角，莉娅的手轻轻覆在他背上，体温透过铠甲传来。爱德华深吸一口气，龙炎在掌心凝聚成火把，照亮前方蜿蜒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五步就嵌着具孕妇的干尸，她们空洞的眼窝正对着他，仿佛在无声控诉。

“等这件事结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我会为所有被伤害的母亲建一座神殿。用最纯净的龙晶做穹顶，让她们的灵魂永远沐浴在月光下。”

莉娅没有说话，只是将箭袋又紧了紧。远处传来滴水声，混着隐约的祈祷声。爱德华知道，那是主教们在进行新的圣婴仪式。而他手中的火把，正一点点烧穿笼罩这个世界的谎言——以血为墨，以骨为笔，书写属于逆命者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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