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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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禁军倒戈一（第1页）

大楚咸和十七年，三月二十。东宫的蟠龙纹灯笼在晨雾中悠悠摇晃，好似飘摇在混沌迷雾里的幽灵之灯。禁军统领李焕身着甲胄，甲胄扣带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他目光冷峻，紧紧盯着校场上整齐排列的羽林卫，只见每人腰间佩戴的骷髅玉佩，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这玉佩，乃是三日前太子亲自发放的所谓“血祭护身符”，然而此刻，却俨然成了悬在苏明薇头上的催命符。

“李统领，”太子身着蟠龙纹披风，阔步扫过校场的青砖，神色威严却又隐隐透着焦急。“玄武门禁军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李焕的手指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昨夜在普济寺后巷的情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苏明薇悄然递给他一本盖着柳氏钱庄印鉴的分赃账册，每一笔“羽林卫调令”之后，竟都清晰地跟着他的花押。“殿下，”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与犹豫，“玄武门禁军……被镇北军中途截住了。”

更漏声在东宫飞檐的缝隙间悄然漏下，宛如碎银洒落，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苏明薇隐匿在宫墙的阴影之中，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李焕袖口不经意间露出的、与她相同的莲花纹手帕——那是三日前，绿萼趁他前往柳氏钱庄查看之时，巧妙地悄悄塞进他妆匣的。她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轻笑，轻声对夜无痕说道：“是时候让张权的亲卫，把‘李统领通敌’的密信，呈递给太子了。”

“苏明薇！”太子的怒吼如雷霆般炸响，震得琉璃瓦微微轻颤。他看着亲卫递上的密信，那火漆印分明是李焕的私印，顿时怒不可遏。“你竟敢暗中策反禁军，好大的胆子！”

李焕浑身一震，甲胄“当啷”一声落地，他突然“扑通”跪倒在苏明薇面前，露出内衬上绣着的、与她一模一样的莲花纹，一脸愧疚与决然。“卑职有罪！”他猛地指向太子，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三日前在官窑，殿下指使卑职销毁的铸器模具，其实卑职并未照做，而是偷偷藏在了……”

“藏在了玄武门的兵器库。”苏明薇神色镇定，短刀轻轻敲在宫墙上，刀刃反射的寒光映照着李焕鬓角沁出的冷汗。“每一块模具都清晰地刻着太子的生辰八字，与羽林卫甲胄上的暗纹别无二致。”说着，她猛地甩出一本染血的账册，“还有这个，李统领每月从柳氏钱庄领取的五千两‘车马费’，都赫然记在‘太子赏赐’的名下，铁证如山！”

此言一出，校场上的羽林卫顿时骚动起来。有人惊慌失措地发现，腰间骷髅玉佩的内侧，竟赫然刻着“血祭弃子”四个小字。李焕见状，突然起身，对着禁军们振臂怒吼：“弟兄们！太子私铸兵器、勾结逆贼，跟着他，咱们只有死路一条！莫要再被他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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