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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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情报网成型（第1页）

五月二十三，侯府后厨里，蒸笼腾腾地冒着白雾，仿若仙境。厨子王师傅熟练地往馒头里夹入一片银杏叶——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有密信”暗号。绿萼正蹲在灶台边专心添柴，眼角的余光瞥见柳氏的陪嫁婆子张妈，只见她往醋坛上连弹三下指甲，紧接着，坛沿的花椒被摆成了骷髅状——这无疑是幽冥阁发出的“请求支援”暗语。

“绿萼姑娘，”王师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将热气腾腾的馒头塞进竹篮，一边低声说道，“三小姐房里的秋菊，今早往角门送了盒玫瑰露，那盒子底部的莲花纹……”他忽然刻意压低声音，凑近绿萼，“多了片枯叶，正是您上周教给我们的‘危险’标记。”

绿萼听闻，指尖在围裙上迅速抹出一个三瓣莲——这是“速报”的暗号。随后，她不着痕迹地将竹篮里的银杏叶换成桃枝，这是向外围暗桩传递“情报已收”的信息。她不禁想起三天前，夜无痕在马厩传授她们的“五感辨密法”：“若厨房的花椒摆成骷髅状，必定是在传递灭口指令；要是角门的桃枝歪了三分，那定是密道出现异动。”

前院的石榴树下，瘸子李拄着枣木拐杖，在第七块青砖上有节奏地敲了五下。仔细瞧去，杖头莲花瓣张开的角度各有不同，这其中暗藏玄机：“太子仪仗已到二门，携带皇室祭天玉碟”。苏明薇正倚在游廊的美人靠上，目睹瘸子李佯装被石子绊倒，拐杖顺势滚出三尺远，露出了里面藏着的密信——那是用醋写在荷叶上的：“定国公今早去了普济寺，与住持密谈两刻钟。”

“小姐，”绿萼手捧着刚蒸好的桂花糕，糕面上的花瓣巧妙地摆成“北”字，“马房的刘叔传来消息，镇北王的暗卫已经抵达扬州，此刻住在云来商行二楼。”说着，她忽然掀开糕点底层，露出一片染过密蜡的绢布，“漕帮的水贼昨夜成功截获了幽冥阁的信鸽，上面写着‘血祭时辰：五月廿五，莲花台’。”

苏明薇的指尖轻轻划过绢布上的骷髅印，就在这时，角门方向突然传来三声短哨——这是夜无痕特有的“紧急”暗号。她即刻跟着绿萼拐进夹墙，只见暗道口的灯笼穗子往左摆动了七下，这是“阁主亲临”的警示信号。夜无痕的鬼面在幽暗中泛着青灰色的微光，手中紧紧攥着从柳氏旧仆身上搜出的腰牌，牌面上刻着莲花与骷髅交叠的纹路：“幽冥阁的‘血莲使者’潜入了侯府，目标正是你房中的翡翠镯。”

“他进去多久了？”苏明薇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柄上的莲花纹与暗墙的刻痕完美重合。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夜无痕的指尖在腰牌内侧轻轻划过，“他易容成了送碳的小厮，左眉处有颗朱砂痣——”说着，他忽然指向夹墙的石缝，“方才经过时，他在第三块砖缝里留下了这个。”

石缝中卡着半片玫瑰花瓣，瓣尖隐隐染着沉水香。苏明薇见状，忽然轻笑一声，转头对绿萼吩咐道：“去告知厨房，今晚给各院送去绿豆汤，柳氏房里的汤，记得撒些花椒——”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花瓣，“就说是为了防夜蚊。”

更漏声在静谧中缓缓流淌，绣房里，巧儿正在悉心教导新丫鬟绣并蒂莲。只见银针在缎面上飞速穿梭，然而在花瓣根部却多刺了两针——这是她们约定的“发现密道”标记。苏明薇轻轻掀开巧儿的绣筐，里面压着一本《璇玑图》，将每首诗的韵脚连起来，赫然便是：“密室第三层，暗格藏遗诏”。

“巧儿，你做得很好，”苏明薇轻轻抚摸着绣品边缘故意露出的骷髅纹暗记，“明日随我去绸缎庄，挑些新的绣线——”她忽然压低声音，“要那种遇水就能显形的，就像你上次绣在风筝上的那种。”

子时初刻，侯府外墙传来猫头鹰接连不断的五声鸣叫，这是漕帮传递的“货已到”暗号。苏明薇悄然站在角门后的老槐树下，看着绿萼从树洞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正是云若璃送来的普济寺僧人的排班表，每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莲花或骷髅——分别代表着幽冥阁暗桩或是己方眼线。

“小姐，”夜无痕忽然递过来一块染血的令牌，正是今早从那“送碳小厮”身上搜得，“鹰扬卫的旧部传来消息，皇帝的密道的确直通侯府密室第三层暗格，而莲花台的祭坛……”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已经摆好了你的生辰八字贴，旁边还放着太子和镇北王的令牌。”

苏明薇轻轻抚摸着令牌上的鹰纹，忽然发现每只鹰的眼睛位置，竟恰好对应着侯府暗桩的所在之处。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对夜无痕说道：“把各院的暗桩标记，按照鹰目位置标在地图上——”她手指指向令牌，“你瞧，这十二只鹰，恰好护住了密室、佛堂、角门这三处要害之地。”

更夫敲过丑时，厨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苏明薇心中明白，这是王师傅正在执行“诱敌”计划——故意摔碎柳氏房里的缠枝莲纹碗，以引幽冥阁暗桩现身。她看着绿萼递来的密报汇总，嘴角终于扬起了欣慰的笑容：侯府的情报网，已然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父亲、柳氏、太子的一举一动，统统兜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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