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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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英吉利海战3（第1页）

无忧宫内，威廉二世才刚刚吃完晚餐，侍从官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嘴角残留的酱汁。皇帝用他健全的右手拿起一杯红酒，对着烛光晃了晃，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优美的弧线，像极了海战中飞溅的鲜血，只是更加优雅，也全无血腥气。

“提尔皮茨那个老家伙，还在生我的气吗？”威廉二世漫不经心地问，他甚至没有看那个躬着身的侍从官。

无忧宫门被猛地推开，一名海军副官踉跄着冲了进来，他的帽子都歪了，白手套上沾着一抹墨迹，显然是刚从电报室飞奔而来。

“陛下，舍尔将军急电！公海舰队在佛兰德海域遭遇英国舰队主力！”副官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啪地一声立正，却差点因为惯性而摔倒，“现已经与贝蒂的战列巡洋舰编队主力交火！英国人的‘不挠’号，已经快沉了。”

威廉二世缓缓放下酒杯，水晶与红木桌面发出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叩击声，与远处大海上的炮声形成了荒谬的对比。他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仿佛听到的不是一场关乎帝国命运的海战，而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

“快沉了？”皇帝用手帕擦了擦他那标志性的上翘胡须，眼神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愉悦，“不够。我要它们全部沉没。告诉舍尔，我不要俘虏，我只要残骸。让英国人知道，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他终于瞥了一眼那个满头大汗的副官，眉头微微皱起。“还有，去整理一下你的军容，你代表的是德意志海军的脸面，不是一个刚从煤仓里爬出来的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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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借助着落日的黄昏终于能够看清乌黑的海面上的公海舰队，17艘无畏舰与4艘超无畏舰一字排开，舍尔已经抢到了“t”头。

"见鬼，他们抢到了t字头！"贝蒂咒骂着，望远镜里德国舰队的阵型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21艘德国主力舰排成一条笔直的战线，黑洞洞的炮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英国舰队的侧翼。这是海战中最致命的位置——德国人能够用全部火力集中轰击，而英国舰队只能用前炮塔还击。

"该死的舍尔，这个老狐狸！"贝蒂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透过弥漫的硝烟，他能看到德国旗舰"腓特烈大帝"号巨大的身影，那艘搭载着8门380毫米主炮的钢铁巨兽正缓缓调整航向，准备给英国人致命一击。

"长官，我们必须立即转向！"副官焦急地喊道，"保持现在的航向就是送死！"

贝蒂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不，我们冲过去。信号兵，命令全舰队加速！目标德国战列线中央！"

"长官，这是自杀！"

"闭嘴！"贝蒂一把抓住副官的衣领，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英国皇家海军从来不会在德国佬面前退缩！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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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铁公爵”号上杰里科在干什么呢？“铁公爵”号的舰桥上，约翰·杰里科海军上将正用冰冷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后颈。与贝蒂那艘战列巡洋舰上几乎要沸腾的热度不同，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在海面的寒风里。没有怒吼，没有咒骂，只有海图桌上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罗经兵低声报出航向的单调声音。

远方天际线尽头，每一次炮火的闪光，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宣告死亡的闪电。

天空中犹如烦人的苍蝇一样的德国舰载机仍然在不断的侵扰着杰里科手里的皇家海军主力使其无法全力支援贝蒂，一切就像是年前在印度洋上的重演，只不过这次明显要比印度洋那次更为致命。

“长官，‘雄狮’号报告，主炮塔被击穿，火势失控！”一名通讯官脸色惨白地冲上舰桥，声音几乎被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吞没。

杰里科没有回头，只是用铅笔在海图上代表“雄狮”号的那个小方块上，轻轻划了一道斜线。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宣判了一艘造价两百万英镑、搭载着一千多名水兵的巨舰的命运。

“防空火力无法驱散那些该死的苍蝇吗？”他的副官，阿巴思诺特少将，愤恨地捶了一下栏杆。几架涂着铁十字徽的怪异双翼机正从“铁公爵”号的桅杆边掠过，投下的几枚小型炸弹在不远处激起冲天的水柱，咸涩的海水劈头盖脸地打在舰桥的观察窗上。

“那些东方佬给德国人造的玩意儿，比蚊子还灵活。”杰里科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评论一场板球比赛，“它们不需要击沉我们，只需要让我们无法组成一道完整的战列线。”

是的，这才是最致命的。为了规避空袭，他引以为傲的无畏舰们被迫做出杂乱无章的机动，原本严整的队形变得支离破碎，就像一群被牧羊犬冲散了的绵羊。而远方，舍尔的狼群正在尽情撕咬着贝蒂那支孤立无援的诱饵。

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后，杰里科做出了最正确的一个决定——撤！

"传令，所有战舰，向东南转向！"杰里科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清晰而坚决。

"长官！"阿巴思诺特少将瞪大了眼睛，"贝蒂还在那里！我们不能丢下他们！"

杰里科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波澜。"少将，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半小时后整个大舰队都会葬身鱼腹。贝蒂选择了他的道路，现在我选择我的。"

"可是——"

"够了！"杰里科猛地拍了一下海图桌，桌上的铅笔跳了起来，"执行命令！立即转向！"

信号灯开始在各舰间闪烁，像是在黑暗中眨眼的萤火虫。一艘接一艘的无畏舰开始调整航向，庞大的舰体在海面上划出白色的弧线。远方，德国战列舰的炮火仍在疯狂倾泻，贝蒂的舰队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雄狮"号的爆炸声传来，那艘高傲的战列巡洋舰终于承受不住德国人的重炮轰击，弹药库殉爆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一千三百名英国水兵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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