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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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李碧沉心头一抖，不觉松了指。六支箭几乎同时发出，李碧沉其中两支箭没多远便委顿在地，唯一剩下的也被云意挥弓挡去。而云意的三支箭，仿佛相生相伴，势如破竹。

&esp;&esp;李将军猛然喊了一声：“沉儿！”李碧沉却内心一片恐惧，脚下仿佛生了根，动弹不得。即使知道这箭没有箭头，她依旧听见了阎罗王翻书的声音。

&esp;&esp;场内场外，台上台下的呼吸声似乎都被夺去，唯有箭尾的鸣颤飞入耳中。三支箭到得李碧沉跟前，忽然减了去势，分别点中李碧沉的眉梢，眼角和头发。

&esp;&esp;李碧沉急喘，好半天才怔怔地低头，看落在她周围的三支箭。

&esp;&esp;金雁下去仔细看了李碧沉和地上的箭，命人捡起来呈上高台。

&esp;&esp;“云姑娘三支箭分别点中了眉毛、眼睫、发丝，皆是极细的。而李姑娘那边，一无所中。”

&esp;&esp;明瑶公主笑道：“少年少女

&esp;&esp;这一场温虞两国贵女之间的比试，轰轰烈烈地开始，悄然落下帷幕。不过，对于不少人来说，射箭已是重头戏，其他的可有可无。

&esp;&esp;因此，当比试取消，女眷在菊花园中闲聊的时候，话题依旧在两位姑娘身上打转。

&esp;&esp;“碧沉居然输了，我想现在还不敢相信。”

&esp;&esp;“可不是，没想到云姑娘柔柔弱弱，箭术惊人。”

&esp;&esp;“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esp;&esp;“哎哎哎，云姑娘来了，你们看。”

&esp;&esp;她自紫红的菊花深处行来，换了一身琅玕紫绣丁香的窄袖上襦，下着蓝紫间色裙。头戴簪花，一支碧玉流苏步摇轻轻垂下，在阳光下发出水润的光泽。她整个人，也仿佛被泉水浣濯过，清新之中带着点点神秘。

&esp;&esp;周围的贵女们纷纷上前与云意见礼，经此一试，无人再轻贱云意。云意得体地回应，与之前并无两样。

&esp;&esp;待众人渐渐散了，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上前：“云姑娘安好，我是许婉韵。”

&esp;&esp;云意认出她是在前厅里第一个想和她搭话的翠衫姑娘，只不过被李碧沉搅合了。现在换了一身粉蓝相间的衣裙，双螺髻上的两条绸带随风飘动。回忆画册，她似乎是礼部侍郎的女儿。

&esp;&esp;“许姑娘安好。”

&esp;&esp;许婉韵年纪尚小，十二三岁的模样，脸颊圆润，还未完全长开，却已可见以后的娇美模样。她笑了笑，继续道：“家父是礼部侍郎许原，小女斗胆，有件事想请教云姑娘。”

&esp;&esp;云意莞尔，许婉韵巴巴看着她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等待喂食的小猫。于是她令丛绿去拿糕点，选了一顶无人的凉亭落座。许婉韵见状，亦屏退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esp;&esp;“许姑娘请说。”

&esp;&esp;许婉韵眨了眨眼睛：“我，我自小喜欢看书，几年前无意中得了贵国江川居士的诗集，很是喜欢，可惜只有一本。请问云姑娘，你那里有没有多的？我可以买。”

&esp;&esp;说完，许婉韵攥起随身携带的小布包，只要云意点头，她就把自己攒下来的钱都拿出来。

&esp;&esp;江川居士——与哥哥的别号。

&esp;&esp;仿佛从久远的秘境之中吹来一股水气，扑到云意面上。在初入温国的那些日夜，她常常握卷在手，从中汲取一点点勇气和温暖。后来澹台桢缠得紧，她就把诗集都收起，再没翻出来。

&esp;&esp;她离开势必轻装简行，那两箱厚厚的书册，也许最后会被付之一炬。

&esp;&esp;“我手上的确有江川居士的几本诗集，还有其他虞国的书册，一共两箱。婉韵妹妹，你若是喜欢——”

&esp;&esp;“喜欢的喜欢的，我这有这些钱，你看够不够。”

&esp;&esp;云意压下她的手，笑了笑：“不用，我看你是真心喜爱书籍之人，会善待它们，便送给你了。你给我写个地址罢。”

&esp;&esp;许婉韵眼睛睁得大大的：“云姑娘，云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两大箱书，全都送给我？”

&esp;&esp;“对呀，你听得没错，我说得真真的，送给你！”云意笑出声。

&esp;&esp;“太好了，谢谢——啊！”

&esp;&esp;一只红色的蹴鞠忽然出现，正巧砸在许婉韵头上，许婉韵吃痛，捂住头。云意站起来往外看，周承嘉匆匆进来，脸色红扑扑的：“嫂嫂，对不住，我的蹴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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