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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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周元以坐在明瑶公主身边：“我看云氏女不卑不亢，腹中有锦绣，确实不错。”

&esp;&esp;“这只是表象罢了。”明瑶公主收起笑意，正色道：“你们别忘了她的身份，她是虞国云家人，孟昭打败她的父亲，攻入她的家国，她真能毫无芥蒂嫁给孟昭？留她在身边可以，做我们澹台家的郡王妃，万万不可能！”

&esp;&esp;周元以打圆场：“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死，云氏女品行如何，观察一段时间便知。”

&esp;&esp;澹台桢低垂着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明瑶公主叹息，软下语气：“年少情浓，何况她是你的随心而行

&esp;&esp;周元以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你这小子，诈你爹是罢？看我这步棋。”

&esp;&esp;大片白子被吃掉，澹台桢琢磨半晌，放下棋子：“父亲，儿子输了。”

&esp;&esp;周元以心情大好：“姜还是老的辣，嘿嘿嘿，若不是看你归来不久，必会留你杀到天亮。”

&esp;&esp;“多谢父亲体恤。”

&esp;&esp;周元以看向自己的儿子。

&esp;&esp;年岁越大，他越是耀眼。而背负着太多的赞誉，对自己也就越苛刻。儿子早早学会了控制情绪，深埋内心，他已经许久，不曾表露内心的偏爱。

&esp;&esp;“做你想做的事罢。”周元以拍拍澹台桢的肩膀：“人生在世，难得随心而行。”

&esp;&esp;澹台桢心生波澜，但有些话不能说。他知道父亲心中所愿，然而这个愿望，势必会伤到母亲。

&esp;&esp;二十多年前，父亲金榜题名，打马游街之时，何尝不是心如鲲鹏，惊才绝艳。然而，一纸赐婚绝了他的志向。他只能当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在藏书阁日复一日地撰写修补典籍，与瀚海文书作伴。

&esp;&esp;有时候，甚至不能有自己的脾气。

&esp;&esp;正因为如此，父亲比母亲懂他，希望他心有圆满。

&esp;&esp;“父亲保重，儿子告退。”

&esp;&esp;周元以含笑点头，手上慢慢地捡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挺直的脊背经过岁月的累压，已经微微佝偻。

&esp;&esp;澹台桢深深地看父亲一眼，转身离开。

&esp;&esp;外头司南和黎川已经在等了，见到澹台桢出来，上前禀告：“郡王，几位大人都穿着便服来了，在书房等着。”

&esp;&esp;澹台桢点点头，问：“崔崐去披香园了么？”

&esp;&esp;司南回答：“去了，郡王放心。珍娘也在里头住着，崔崐肯定尽心尽力守着。”

&esp;&esp;“好。”澹台桢看向黎川：“明日离府的马车，多检查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esp;&esp;黎川领命而去。

&esp;&esp;司南亦肃然，明日郡王要在朝中上表，扳倒杨国舅。府内的安全，特别是那一位的安全，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esp;&esp;澹台桢再看一眼批香园的方向，起步往书房去。

&esp;&esp;披香园夜色深浓。

&esp;&esp;因着位置偏僻，披香园沿路的灯盏并不多，丛绿怕云意摔着，一路背着她回来。

&esp;&esp;回到寝居，珍娘道：“郡王妃在榻上歇息罢，奴婢们还要收拾一番。这屋子久不住人了，一股子灰尘的味道，冲洗了两遍还不行。”

&esp;&esp;云意淡淡道：“到了这里，你把称呼改了罢。”

&esp;&esp;珍娘默了默：“在奴婢心里，您就是郡王妃，郡王一定也是怎么想的。”

&esp;&esp;“私下随你罢，只是莫要在人前这么唤，省得遭受无妄之灾。”

&esp;&esp;“奴婢省得。”珍娘心头一暖。

&esp;&esp;丛绿没说话，一进屋就哼哧哼哧地干活。自她缠绵病榻之后，丛绿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整天没有一句话，身子也瘦得纸片一般。

&esp;&esp;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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