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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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鹤望兰的第七声叹息（第1页）

晨雾像块发霉的抹布糊在制药厂废弃实验室的玻璃窗上，李雨蹲在锈迹斑斑的操作台后头，手里的螺丝刀正试图撬开一台老式离心机。白橙踮脚够着顶层档案柜，马尾辫梢扫过积灰的试剂瓶，惊起一群慌不择路的潮虫。

"这玩意儿比王大爷的假牙还难撬！"李雨嘀咕着，螺丝刀突然打滑，整个人后仰栽进装满塑料试管的筐里。试管"哗啦啦"滚落一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炸响鞭炮般的动静。

白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拍在警报按钮上。霎时间，红光闪烁，警铃嘶吼，两人慌不择路地钻进通风管道。白橙的牛仔裤勾住铁丝网，撕拉一声裂出个心形破洞，露出印着哆啦A梦的内裤边。

"你这逃生造型挺别致啊。"李雨憋着笑拽她，两人在管道里蛄蛹前进，活像两条缺氧的泥鳅。白橙的鞋底突然踹飞某块铁皮，露出后面藏着的金属盒——盒盖上用指甲油画着歪扭的鹤望兰，锁眼里插着半截风信子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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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的消毒水味被突如其来的韭菜味搅乱。苏晴用镊子夹起金属盒里的胶卷，显影后的画面让所有人屏住呼吸——路云正将淡蓝色药液注入油条面糊，背景里白程的父亲在装箱，纸箱上"313"的编号刺得人眼疼。

"叮——"李雨兜里的老年机突然炸响《小苹果》，惊得他手一抖，半杯温水全泼在路晚星被子上。光屏在眼前乱晃：【强制任务：公开真相。奖励：延缓记忆清除48小时。惩罚：白橙将触发言出必反被动技能（说真话概率0%）】

"这系统是马戏团编程的吧？！"白程刚从门口探进头就左脚绊右脚，以狗啃泥的姿势滑跪到病床前，脑门精准磕在搪瓷痰盂上，活像戴了顶不锈钢皇冠。

路晚星忽然剧烈咳嗽，掌心摊开的鹤望兰标本裂成三瓣。苏晴掀开她紧攥的左手，指缝间夹着张烧焦的票据——1999年4月7日游乐场设备采购单，金额栏被红笔反复圈画，墨迹晕染成哭泣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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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勤处仓库的霉味里混着陈年粉笔灰。李雨踩着《教职工健康手册》堆成的小山，指尖刚触到顶层铁皮箱，整摞手册突然雪崩。泛黄的纸页纷飞如蝶，某张恰好糊住闻声赶来的教导主任——"关于禁止在实验室吃韭菜盒子的规定"盖住他油光锃亮的脑门。

"你们在搞垃圾分类实践课？"主任扯下文件，露出粘着泡面渣的滑稽胡须。白程突然指着窗外："看！UFO！"趁着老头转身，李雨抓起铁皮箱塞进体操垫堆，垫子缝里支棱出半截鹤望兰标本。

箱子里躺着支老式录音笔，按键上的鹤望兰贴纸卷了边。按下播放键时，路云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杂音："当第七朵鹤望兰凋谢，带小星去坐真正的摩天轮......"突然有重物坠地的闷响打断录音，白程四仰八叉摔在废纸堆里，手里举着从食堂顺来的冻油条："重大发现！这油条里掺了......"

话音未落，主任的怒吼炸响："谁往我茶杯里放油条渣了？！"白程手一抖，油条精准糊在墙面的光荣榜上，校长的照片顿时多了两撇滑稽的油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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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的摩天轮像只苏醒的钢铁巨兽，齿轮咬合声惊飞了栖息的夜枭。李雨蹲在基座旁，手电筒光束扫过生锈的铭牌——"317号座舱，1999年4月7日启用"。白橙突然拽他衣袖："看这个！"

舱门缝隙里卡着片风信子标本，叶脉间刻着针尖大的"救赎"。李雨用螺丝刀撬门时，整座摩天轮突然通电，彩灯将夜空染成诡异的紫色。某个贴着"313"标签的座舱缓缓升至顶点，舱门自动弹开，飘落的鹤望兰花瓣在探照灯下拼出"真相"二字。

"叮——"系统提示音冰冷响起：【任务完成。记忆清除进度：30%】路晚星在病房突然蜷缩成团，掌心剩下的半片鹤望兰碎成齑粉。苏晴掀开她颤抖的右手，发现床单上粘着张游乐场门票存根——副券编号317的背面，路云的字迹被泪水泡得发皱："对不起，妈妈把春天弄丢了。"

晨雾散尽时，白橙在实验楼角落发现裂成蛛网的陶盆。风信子的残根间缠着泛黄字条，褪色的字迹在阳光下挣扎："当系统收取最后一瓣鹤望兰，记得在第七声叹息里找答案。"而医务室窗台上，最后一株风信子突然无风自燃，灰烬里露出半枚生锈的齿轮，齿痕间刻着微型的"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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