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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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第1页）

&esp;&esp;当夜，夜色深沉时，果然有四五个村民，守在村东的竹林里，一边打呵欠，一边监视着林后的许家院子。其家的大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院墙略有破损，似乎是被什么重物撞破。

&esp;&esp;忽然，村落里响起“哼唧哼唧”的响亮叫声，猪叫声一片。

&esp;&esp;咚咚咚，有人敲锣大喊：“闹野猪了，闹野猪了！在吃禾苗！”

&esp;&esp;樟村里顿时光了一片火把，家家都有人出来。果然见到田地里，一群野猪正吭哧吭哧地乱跑，叫声惊恐。有人已经在挥舞火把，敲着锣鼓，驱赶野猪了。

&esp;&esp;这时节，最怕闹彘。

&esp;&esp;春苗被彘啃踏了可不是小事，樟村人手忙脚乱，一边叫着“我的地！”“我的苗啊！”一边倾村而出。

&esp;&esp;守在村东竹林里的四五个人也听见了动静，瞌睡虫全跑了，坐立不安：“什么？闹彘了？怎么办，我家里现在就我婆娘跟我老娘在……”“我家的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回去看看？”“可是保长说……”

&esp;&esp;“啊呀，都守了半夜，哪来的人？那俩外乡人说不准早出了望江府了。”

&esp;&esp;眼瞅着村里闹哄哄的，不知是哪个村里人，又凑到竹林边，黑灯瞎火地，冲他们嚎了一嗓子：“你家里人叫你们回去看田！你家的苗被彘拱了！”

&esp;&esp;也不知道喊的是谁。但所有人都站不住了，争先恐后往外跑，哪里还管得了许宅。

&esp;&esp;黑夜里，两个黑影悄悄地越过竹林，翻进了许宅。

&esp;&esp;一进许家，这是个三进的宅院，最前边的院子里一片混乱，晒起的草药、果脯，晾起的衣服，石桌石凳，倒了一片。地上还有残留不去的拖痕，混乱的脚印。可以想见当时兵荒马乱的场景。

&esp;&esp;赵烈蹲在地上，摸到了马蹄，摸了一把那残留的蹄印、浅坑，又在最近的脚印上比了比，登时皱眉：“好大的阵仗。当时拖走许兄，竟然来的是骑着大马，披甲执锐的武士。这个重量，还穿的是重甲。拿一个文弱书生，需要当战场上的敌酋对付吗？”

&esp;&esp;二人又摸到了许家的客厅里去，先后查探了书房、夫妇的主卧，甚至冒着失礼，进了许红英的闺房。俱无任何异样。

&esp;&esp;正略失望时，猪九戒却从许家的院子里钻了出来，它摸了把汗：“嘿嘿，老猪赶了附近山上的几头野猪来，够他们忙一阵的了。”

&esp;&esp;熟知，它刚一站定，鼻子一吸，这么高大的一头猪，却“哕”地一声，转过头，险些吐了。

&esp;&esp;赵烈出来，就见到猪九戒用手掩着长鼻，惊恐地连退几步：“你们俩在这大开杀戒了？”

&esp;&esp;赵十五郎翻了个白眼：“你浑说什么！”

&esp;&esp;猪九戒真地要吐了，赶紧揪起衣服，掩住灵敏的长鼻：“你们俩鼻子是坏了吗？没闻到吗？这宅院里夹杂着腐烂的血腥味，重得每一寸空中都是……好像堆满了死人似的……”

&esp;&esp;连曾经走过胡兵砍杀出来的战场，又闻惯地下腥气、打滚沼泽的它，都几乎无法忍受。

&esp;&esp;说着，又后退一步，干哕不止。

&esp;&esp;它身材高大逾九尺，体重更重量级，后退时，猛地踢得石桌转了一圈。

&esp;&esp;忽然，院子的地面上隆隆做声。

&esp;&esp;泥土飞扬，露出石板，地面竟然裂开，露出了一个容两个人成年人并肩而入的通道，黑洞洞地，往地下不知通向何处。

&esp;&esp;通道打开的一霎，被猪九戒描述的那股浓烈到极点的腐烂血腥味，猛地冲了出来，贯入鼻腔。曾经亲自杀出过狄兵重围的赵氏兄弟，一下子反胃到了极点，同时干呕了起来。

&esp;&esp;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欲望，二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撕下衣服，掩住口鼻。

&esp;&esp;赵烈先擦亮火折子，往洞中一探。

&esp;&esp;火折子没有熄灭。

&esp;&esp;赵烈找了根树枝，用火折子点亮，带走往下走。

&esp;&esp;十五郎忍住恶心，也跟在他身后。

&esp;&esp;二人回头看了猪九戒一眼。

&esp;&esp;猪九戒本不想下去。太臭了，猪圈都没这么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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