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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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罗大山说：“是这浑……是蛮儿拿的。”

&esp;&esp;“胡说！”刘丑上前一步，抬起手，作势欲打。

&esp;&esp;罗大山看见他抬手，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即改了口：“是、是我拿的……我那天输完了钱，回家到处翻钱，刚好看到珠儿胳膊上的银镯子……”

&esp;&esp;姜熊说：“珠儿就是他的小儿子。蛮儿继母的亲生子。”

&esp;&esp;听到这句话，蛮儿霍然抬头，小小的孩子，神色如悲似喜，眼中如有泪，又像雾，轻轻眨去，复杂异常。

&esp;&esp;刘丑放下手，得意洋洋：“你们看，我就说，很好解决吧！这样的家伙，就会拿暴力威胁弱小。但自己也面临暴力的时候，怂得比谁都快！”

&esp;&esp;这种乡野村夫，确实很好解决。随便恐吓一下，就把并不难猜的真相说出了口。

&esp;&esp;姜熊叹一口气，说：“既然如此。你向蛮儿道歉。”

&esp;&esp;罗大山在刘丑的威胁神色里，一点骨气也没有，当即就不住地对蛮儿说：“原谅爹，原谅爹，爹不该冤枉你……”

&esp;&esp;但蛮儿站在原地，仍然眸子雾蒙蒙的。

&esp;&esp;罗大山重复了七八遍，翻来覆去地说，他才开口，声音很轻：“爹。那你，可以为儿恢复名誉与清白吗？现在，村里人和村长，都认为是我偷了东西……”

&esp;&esp;罗大山见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了，立刻腰板硬了几分，到底还是父亲与儿子！害怕个七岁小儿哄不过来？

&esp;&esp;他说：“多小的一件事，爹都已经认错了，道歉了，为什么非要闹得这么大？你一个七岁的娃儿，要什么名誉、清白……这一套套的……爹回头把珠儿的糖都分你一半……”

&esp;&esp;蛮儿仍说：“我不要糖。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请您为我恢复名誉，证明我的清白。娘说过，要我这辈子清清白白做人。”

&esp;&esp;刘丑举拳：“啰嗦！蛮儿要你怎么做，你就去做！”

&esp;&esp;罗大山说：“好好好！我找村长，村长也是族长，村里最大的，他说了就算，行了吧？”

&esp;&esp;几人呈包围状，半押着罗大山往村里的砖房大院走，正好遇上村长出来。

&esp;&esp;村长送走表侄女，看见罗大山，本来脸上有气：“大山，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esp;&esp;等走近了一看，见罗大山脸上红红紫紫，又吓得白胡子一颤：“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刘丑用手指很轻地戳了一下罗大山的后背，把他痛得一个激灵，忙说：“表叔，我、我找到蛮儿了！”

&esp;&esp;“哦？”村长看见他身边的蛮儿，转气为笑，皱纹慈祥地舒展开：“孩子回来了就好。”

&esp;&esp;罗大山低着头：“表、表叔，是我冤枉了蛮儿，我向他道歉。您跟村里人都说吧……那镯子是我自己偷拿出去赌的，都怪罗二狗！他引着我去那个赌场……”

&esp;&esp;谁知道，他话音才落，一向慈祥和气的表叔忽然变了脸。

&esp;&esp;村长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语气忽然转缓：“我知道，你想把孩子哄回来。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这样一味打糊涂拳，爱子如溺子。蛮儿还小，一时想不开，偷拿了东西。你作为家长，跟他讲明道理，勒令以后不得再犯，原谅他就行了，倒不必说这样的谎。”

&esp;&esp;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罗大山也愣了，他嗫嚅着：“我？我没有说谎啊？”

&esp;&esp;村长摇摇头，对他很失望的样子，对逐渐围观过来的村民说：“当爹的，这样溺爱孩子。孩子七岁了，古人说，七岁男女不同席，这是要开始明白道理的年纪啊！一味地包庇孩子，以后迟早得把孩子教成个祸害。”

&esp;&esp;又说：“蛮儿，你偷了家里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向你父亲诚挚地认错。却反而私自逃跑。按法律，你父亲本来可以告你忤逆啊！如今他为了你，还要说是自己的过错。这样的慈父，你应当珍惜。”

&esp;&esp;村民们当中本来有人同情蛮儿，听到村长这么说，也议论纷纷：“有道理。小孩子不懂事，这打骂几句也就是了，挨着。还跑出去野了这么多天，当爹娘的虽然平时苛刻了点，这时候哪有不担心的。”

&esp;&esp;父母告儿忤逆，无需理由，就可以流放孩子。如果孩子有偷盗的行为，更是当场打死，官府也不追究。

&esp;&esp;于是，也有人说：“看不出来，这罗大山还有点良心。”

&esp;&esp;蛮儿的头越来越低，然后，他骤然昂起，说：“您说的不对！我没有！我没有！”

&esp;&esp;村长的神色更厉：“偷盗家财，忤逆父亲，本就是罪名。我是你父亲的长辈，是族里的族长，自从你祖父去后，我作为族长，代行父职。论起来，称得上是你父的父。你连我也忤逆？”

&esp;&esp;村民逐渐围了过来，蛮儿双唇发颤，还是坚持说：“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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