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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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笼门自开，黑猫一跃而出，轻巧地落在了少女新娘的跟前。

&esp;&esp;巨鱼的躯体高比绣楼，而黑猫甚至还没有少女的小腿高。

&esp;&esp;看到黑猫的一霎，生着人手人脚的巨鱼却手脚并用，往后退了好几米，激起一片烟尘，浑身金铁般的鳞片怒张。

&esp;&esp;但它没有像以往那样，听见猫叫就扭身而逃。

&esp;&esp;带血丝的鱼眼几乎黏在了少女身上，像在注视着自己还是小鱼时，在水下吃过的美味虫类，一分一秒都不愿转开。黑洞般的口张着，涎水如雨，流之不禁，滴答得一片腥臭。

&esp;&esp;少女周身环绕着充满爱意的“炁”，浓郁得几乎将她淹没。

&esp;&esp;这样的爱，在死亡面前会滋生出多少的忧怖？

&esp;&esp;它宁与黑猫对峙，也不愿意放过这个祭品。

&esp;&esp;鱼眼中早已映出昔日死敌的虚弱。

&esp;&esp;没有当年可供栖身的柳枝。附身的这只野猫，身上的毛色一会儿透出花色，一会又变回玄黑，闪闪烁烁，来回变换。

&esp;&esp;在现世之中，这就是不稳定的象征，代表着实力大降。

&esp;&esp;而此近莱河，鲤鱼随时可以奔逃下山，重新入河。

&esp;&esp;一旦它逃回莱河，野猫的肉身是凡胎，无法继续追入水中。而死敌如果以虚无的真身进入河底的另一重境内，自己占据地利，也更有优势。

&esp;&esp;用简单的大脑略作思考，巨鱼张开大口，不顾黑猫，直扑少女！

&esp;&esp;“喵——”银光一闪，黑猫亮出利爪，几下就跳到了鱼头上，肉垫轻巧地避开锋锐鳞片，猫爪戳向鱼目。

&esp;&esp;巨鱼吃痛，在地上翻滚，碾断更多树木，激起遍地飞叶与飞尘。

&esp;&esp;最后实在无法忍受，竟人立而起，笨拙地用原是鳍的手，去抓在它身上作乱的猫。

&esp;&esp;但猫在它身上跳格子一般跳来跳去，动作比跳蚤还要灵活，连毛发都没被鳞片割断多少。

&esp;&esp;趁此之际，少女早就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esp;&esp;只是她始终未曾真正离开，一直远远看着猫与鱼相斗。

&esp;&esp;而她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对“河神”来说无法拒绝的诱惑源，让它忍下了奔逃的念头。

&esp;&esp;几乎有若实质的炁，源源不断散发着堪比蜜糖的香甜气息。

&esp;&esp;只要吃下她，便已抵过它这三十年的修行！

&esp;&esp;鱼妖的双眼已被猫攻击得无法视物，刺痛不已。而鼻中还源源不断地传来少女的香气。

&esp;&esp;它发了狂，狠下心，张开大嘴，喷出湿润的水汽，成云组雾，一圈一圈，向左右四散开。

&esp;&esp;缭绕的云雾中，冉冉升起轮“明月”。似微缩的月升云海之景。不远处，山脚下的莱河猛起滔天之浪，足有数丈之高。

&esp;&esp;“明月”放光，光之所及，都有蒙纱感。

&esp;&esp;天上的太阳黯淡了。李秀丽听到了涛声。

&esp;&esp;她猛地抬头，发现天空竟变成了水底，太阳被“明月”取代，悬在碧波之中，照得水流透亮如银，大片鱼群在波中摆尾而游，身侧的山林变成了摆荡的水草。

&esp;&esp;而石城和岸上的人们都不知何处去了。

&esp;&esp;刚刚在河底看到的水晶宫，此时，近在咫尺。

&esp;&esp;甚至能看清那些阶前俊男美女们服饰上的花纹，看清他们青白的脸，咧到眼角的嘴，脸上的片片鳞。

&esp;&esp;原本被黑猫攻击得左支右绌的巨鱼，重又化为玉冠银衣的河神，就站在水府之前，双目流血，脸上遍布爪挠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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