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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最后的晚餐（第2页）

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为优劣次第明确划分开的存在，神明就是神明，高居穹顶，领受凡人的信仰，即使是随手挥洒的福光，也会为后者如饮甘露般品茗并感恩戴德。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也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无法否认的失意与迷茫将我所笼罩，这份近乎绝望般的情绪随着年岁的增长逐渐发酵着，直到整个灵魂都沉沦其中。

我快死了。”

伏尔加德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最后的这一句话。

他抬起血丝密布的眼眸，看向对座风华正茂的青年。

“你能明白吗？为什么圣典中的谎言到头来根本无法兑现？为什么那些神明就能够拥有无限寿命供其挥霍？

你当然不能明白我的这种心情，你还年轻，还有着大把的年华可以去感受这个世界，而不是像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对着无情的岁月望洋兴叹。

而就在这时，有一群人告诉我，他们可以帮助我，让我触碰到那个至高无上的境界。

哪怕知道对方想要利用我，哪怕知道这一切可能也只是谎言，但对于走投无路的穷徒来说，一切都值得去尝试。

我也不甘心。”

“这世界上有更多的人，甚至无法自然地迎来自己的终途，比起你，他们更没的选。

你又是否明白呢？”

对于伏尔加德歇斯底里的咆哮质问，弗兰尼斯却根本不为所动。

诚然，神与人类间有着无可跨越的鸿沟，但人与人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见证过太多的不公，所以伏尔加德此刻的托辞在他听来才显得那么可笑。

可伏尔加德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

“是啊，说到底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自私找补罢了，无论用多么花哨的借口为自己的丑陋进行粉饰，都无法掩盖其中肮脏的本质。

我很自私，我比任何人都能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哪怕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

临别的小叙也该结束了。

年轻人，如果你真的坚信，未来属于你，那么就来证明给我看吧。”

如此说着，伏尔加德将眸子闭上，又重新睁开。

代表神性的金色辉光在他的双眼中闪烁而出，那是他凝练信仰之力后，以强行催发出的神格作为转化炉诞生而出的造物。

能够伤害他人，但同样，也会必不可免地灼烧自己。

随着他的双眼睁开，他的身形开始自位子上漂浮而起，纯白的结界也自其的身周扩散，将弗兰尼斯笼罩其中。

无垢之境，强大到足以将一切能量净化湮灭的半神领域。

“那么，来吧。”

如同神谕般的磅礴音浪在四面八方回响而起，震荡在弗兰尼斯耳边，让他情不自禁地自座位上站起身来。

黑色铠甲在瞬间便将他的身形全部覆盖，一出手就是自己的全盛姿态。

但还不仅如此。

如同暗幕般无边无际的黑潮自他的身周翻涌，那是但很快，又聚拢会他的身周，就像是一层透明的暗色光华披展在铠甲表面。

明明恍若无物，可光是注视，就似乎要沉沦其中。

那是他从未向任何人展现过的，独属于他自己的领域，是贵为主神之一的杰拉尔看到第一眼就被吓破胆的判罚。

即使有所削弱，但亦可从中窥见那份来自往昔的恐怖。

权能·吾想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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