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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未加盖,略高的棺壁挡住了他们探究的目光。老牧师站在棺前,一手捧着圣经,一手举着十字架,低声念着悼词。
雨声淅淅沥沥,却掩盖不住人群中的窃窃私语。
“第八个了。”
“没想到第八个居然是瓦多佛家的女儿。”
这些低语落在白薇耳里,像蒲公英的种子,挠得她耳根发痒。
她定了定神,眯起眼望向牧师身后的几个人。为首的是瓦多佛子爵,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似乎女儿的死亡令他一夜苍老。
他的左手边挨着一位丰满的红发女人。白薇知道,那是他的情妇。女人绷着一张脸,手臂圈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少年。少年的眉眼与瓦多佛有七八分相似。
瓦多佛子爵的右手边也站着一个少年,十三岁,个子瘦小。他眼里泛着血丝,领口和袖口磨得泛白。
人群里飘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莲夫人去世多年,如今小路易又没了姐姐。可怜……”
教堂的钟敲响了十二下,老牧师收起了圣经。
“要下葬了啊。”
教堂后便是公墓。寿终正寝的、含冤枉死的皆葬在同一处;生前不论善恶美丑贫富,死后也不过盖着同样一抔黄土。土落碑立,人世间这一遭算是走完了。
两个家仆抬着凿好的墓碑过来了。墓碑上刻着亡者的头衔、姓名、生卒年及亲人寄语。
碑上有一处与其他文字不同,四四方方,线条复杂。
有人低声问同伴:“那刻的是什么字?”
“你不知道吗,那是……”
变故发生在这一瞬。
家仆正准备按牧师的指示将棺盖合上时,瓦多佛子爵右手边的少年突然暴起,踢开家仆,一把掀开合了一半的棺盖。
“路易,你在干什么?!”瓦多佛子爵惊愕难当。
少年不答,反而抄起地上的一把铲子,用力一挥,成功逼退了试图靠近的家仆。观礼的宾客纷纷惊叫着后退,生怕殃及无辜。
人群流动,白薇却一动不动,定定地望着前方的闹剧。
路易喘着粗气,一手挥着铲子,一手探入棺内,单臂将棺里的人抱了出来。他太瘦了,这一抱竟脱了力,臂弯里的人摔到了草地上。
“啊!”路易气恼地嚎叫了一声。
他想丢掉铲子,将摔在地上的人抱起来,却瞥见那几个家仆正蠢蠢欲动,于是他怒气更盛,索性双手握住铲子疯也似的胡乱挥舞。
这下,没人敢靠近了。
“哎呀!衣服!”
“凶手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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