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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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关日暮踩着一路落下的秋叶往前走，洁净的裙摆在微薄的月光下翩跹而动，像游玩世间的神女，圣洁又美好。

她正思考着一会要吃什么，却没想此时，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了过来，带着目的性似的，一把抓住了她一尘不染的裙摆。

“啊！什么东西！？”

关日暮被吓得惊叫出声，本能的想要挣开，但对方的力气竟比她想象中大得多，她愣是半点没挣动，甚至惊惧之下一个不稳，腿一软，不受控制的摔在了地上。

“嘶——”

北巷这一带清一色全是老小区，基础设施也都是几十年前的，路面偶尔下陷不平已经是常事，碎石子更是随处可见。

关日暮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路面上的石子，粗粝的触感传来的瞬间，掌心传来一阵刺痛，甚至远远盖过了恐惧，反倒让关日暮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看着黑暗里那只满是泥水血渍的手，她吞了吞口水，努力强迫自己镇定，鼓起勇气，视线警惕的朝对面看了过去。

黑夜里，幽仄的小巷变成了魔鬼的巢穴，周遭的树影像是被蛊惑的妖怪，在人身后施法作乱。

清泠的月色落下，在竖起的墙面与狭窄的路面之间构成一道无形的光暗分界线，她在光处，而陈竹鹤在暗处。

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原本斜靠在废弃路灯下的少年也刚好睁开眼，眼神狠戾阴郁，就像一头伺机潜伏的凶兽，伺机等待着猎物上门。

隔着一道光与暗的界线，他毫不避讳的，与她迎面相对。

关日暮至今都记得那一晚。

那是她与陈竹鹤的第一面。

与想象中鼻青脸肿的惨兮兮模样不同，迎着头顶倾斜而下月光，入目即是一张优越出众的脸，哪怕沾着泥渍血污，也很难忽视那双厌世冷然的眉眼，藏着野心，藏着不折的傲气。

少年垂头坐在地上，背脊抵着墙壁，冷白的皮色上伤痕累累，关日暮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伤，从破开的额角，一直到染着血色的唇。

少年鸦羽般浓密的长睫下，那双眼睛在清娆的月色下像是带了层滤镜，有种雾近青山的朦胧感。

眼皮很薄，褶皱深邃，眼睫无力低垂着，尾睫很长，漆黑的瞳仁天生下三白，七分野心，三份蛊，像是小说话本里，一出生便身负诅咒，被迫背负厄运的邪灵异类。

这么好看的脸也舍得打，啧啧啧，有时候这男人的嫉妒心啊，也挺可怕的。

一想到他刚才的遭遇，关日暮下意识脱口而出心里的猜想：“弟弟，你撬别人女朋友了？”

被问的少年没回应，完全对她视若空气。

安静幽黑的小巷里，关日暮像是在自说自话，余光不经意一瞥，突然发现自己刚穿上还没十五分钟的新裙子，此时已经被这小子抓出了一大块污渍，到现在还没放开。

看到这一幕，关日暮内心简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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