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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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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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22个人很自觉地站到了舞台前面，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朵向日葵，对着庄于为行了个注目礼。

宋向明对着一旁打了个手势，钢琴版的《生日快乐》瞬间响起。

“庄于为，你生于1999年7月14日12点8分23秒，现在是2023年7月15日12点8分23秒，是你24岁的第一天整。我邀请了22个同一天生日的人聚在这里帮你庆生，同时也是帮你预演死亡。”

宋向明看着庄于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又继续说：“我知道你这两年过得很不开心，不光是生理上的苦痛，还有心理上的劫难。我不知道医生的审判对你来说是绝望，还是解脱。但，这个结果对我们这些亲人、朋友来说，是不舍，更是永远难以接受的现实。”

“你是一个那么开朗、善良、热爱生活的人，现在被迫接受一个不美好的现实。我不敢说自己感同身受，毕竟我不是你，我体会不到你的压力有多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夜晚难受得睡不着觉。”

宋向明走过去抱住庄于为，随后拉住他走向舞台中央，“但是，我愿意陪你到最后一刻，也会践行这个承诺。”

徐行站在舞台下，看着台上这一幕。

为一个还活着的人举办葬礼，听着离经叛道。可是兄弟啊！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把葬礼办成生辰又有何不可呢？

2023.7.15，12:15

庄于为紧紧回抱了一下宋向明，他对着台下的人行了个绅士礼，“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嗯？这应该怎么说？”

他看了一下当下的场景，又转头问，“这算是一个什么场景？葬礼吗？好像不太像。你是怎么定义的？”

宋向明抬了抬眼，随手从旁边拿了朵向日葵，看着大家说：“就当作是所有7月14日生人的大聚会？也可以当作十二生肖的大会晤？还可以当作是不同年龄的碰撞？”

他环视全场，慢慢说：“咱们今天这个场域里一共有25个人，我们这些人...可能这辈子仅此一次聚在一起了，不值得纪念一下吗？”

“好，那今天就当作是一次大会晤了。”

庄于为很感动地对着大家笑了一笑，随后说：“大家好，我叫庄于为，很开心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大家。我想大家都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真的很感谢大家远道而来。谢谢大家为我人生的最后一程添上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舞台下面的人一起鼓了掌，有人说：“我们也不会忘记的。”

庄于为看着那些戴着生肖面具的人，又说：“虽然我这辈子的时间很短很短了，我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或许只剩下12小时，也可能是10小时。如果上天怜惜我，甚至会大发慈悲给我24小时，反正不会更久了。”

他大声说：“但是，谁说只有几个小时就不值得好好过呢？”

“是，谁说不能好好过最后几个小时呢？谁规定要放肆多久呢？”宋向明回复道。

他透过这些人看向徐行的镜头，笑了一下，“趁我现在还清醒着，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赶紧的吧！我猜想很多人会问等死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宋向明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很配合地问：“那你是什么感觉？”

“想赶紧解脱，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剑，这种随时可能砸落下来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庄于为低头舔了一下嘴唇，抬起头后又很认真地说，“但也很恐慌，很...不舍。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还有很多人想珍惜，还...没有肆意爱过，尽情疯过，无畏地追求过。我的人生不够完美，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多讽刺的一件事啊！”

宋向明拍了拍庄于为的肩膀，庄于为转头冲他笑了一下，用劝诫的口吻说：“所以希望你们还有时间的人，好好地珍惜，好好地享受吧！”

“好嘞！现在就开始享受生活吧！”宋向明对着旁边弹钢琴的男生说：“向阳，给我们弹个欢快的曲子。”

肖邦的《小狗圆舞曲》随即响起，徐行这才注意到舞台旁边摆了一架钢琴，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正坐在那里弹着钢琴。

“大家想不想跳舞？今天天气这么好，快乐小狗曲，很适合蹦蹦跳跳啊！”宋向明拉着庄于为在舞台上胡乱地蹦跶起来。

“喔！大家跳起来啊！”场下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这么一句，随后一个小朋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白色的花瓣撒向了天空，其他人也紧跟着撒了起来。

风起，一时间白色的花瓣漫天纷飞。

有人在欢呼，有人在跳舞。

徐行举着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他不知道这些花瓣儿是场里的人向上撒的，还是从天空中洒下来的。

他只知道这些花儿在空中待了好久，久到他眼睛里都流出泪水了。

庄于为伸开双臂仰头转了几圈，是他喜欢的茉莉花。宋向明一直都不是会搞这些浪漫的人，为了想出今天的这些节目，应该花尽了心思吧！

宋向明拉着他的手，大喊着：“于为，尽情疯吧！这些花瓣够不够肆意了？你不知道我找了多少个花商，才捋到这些新鲜花瓣，人家还以为我结婚呢。”

“哈哈，那你结婚的时候就有经验了。”庄于为伸手接了一个花瓣，放在鼻子下使劲吸了一口，好香！

宋向明摇摇头，感叹道：“这种事情，只做一次就好了，仅仅为了你。”

“这是我的荣幸。”庄于为朝宋向明行了一个标准的王子礼。

钢琴曲转变为《雨中曲》，宋向明拉起庄于为的手跑到了台下人群中，所有人跟着曲子跳起了踢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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