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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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余孽（第1页）

途太平市近郊。

一幢烂尾楼顶层。

曹鹫用拳面撑着侧脸，坐在一张破旧沙发上。

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自打供出泠雨的情况、继而被“大人物”收编后，曹鹫的日子还算舒坦，不仅省去了颠沛流离，还被赐予了神奇的丹药，连同严虎、柴惰、由凭、金轩几人一道晋入修罗境。如此令人垂涎的好处，他自知没有白来的道理，所以对于新东家交代的事，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办。

按“大人物”的说法，本次行动的目标，旨在纠集大量闲散异能者，扰乱途太平市周边的秩序，借此引起国家力量的关注。一旦混乱开始蔓延，核心成员便可适时抽身，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倒霉蛋，则会成为效果绝佳的炮灰，用以牵制异能者管理机构的精力。

鉴于曹鹫是失踪者，本就知道很多真相，“大人物”便也直言不讳，表示人主为迎接神祇，缔造人类全新的未来，决定与腐朽的旧势力开战。至于途太平方面的行动，则是“多点开花”的一部分，旨在为人主方面分摊压力，因此务必要确保达到效果。

“大人物”相当爽利，颇有用人不疑的风范，不仅直接放出了实权，还奉上了数量可观的辎重，让这位新同僚自行招兵买马。面对这份十足的信任，曹鹫自没有辜负之理，在筹备行动中表现得尽职尽责。可无论对于这位新东家，还是对于这次行动本身，他实则都有自己的看法。

有关身份的问题，“大人物”虽未言明，然曹鹫作为失踪者，先前在玄天圣宫的时候，曾了解过潜伏者的组织构架，所以也不难猜到对方是何种地位。基于已有的情报，加上交流时的种种迹象，现在的他基本可以肯定，这位新东家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净化之主。

对于行动的重要性，净化之主曾一再强调，可曹鹫却认为事实并非如此。毕竟对方提供的辎重，虽然有不少枪支弹药，足够拉扯起一个大型帮派，甚至能威胁当地安治机关，但莫说地表最强的烈阳军，便是遇上成建制的调查员，恐怕都不一定能翻出水花。

曹鹫心里清楚，人主既是为外星人服务，那么在魔种没有觉醒以前，大概率不会选择背水一战，所以想必是需要些烟雾弹，用以掩盖某些重要的行动。他作为中层指挥者，虽然控制着不少炮灰，但对于外星人的狗腿子来说，其本人恐怕也只是价值更高的炮灰。

曹鹫作为一介人类，深谙生物利己的真理，连同胞都不太信得过，更不会觉得外星人有多好，自然也不会相信所谓的“新世界”。与此同时，对于这个曾经将他绑到泠雨、如今又把他纳入麾下的组织，他心里虽然谈不上有多厌恶，却也很难对其抱有太多好感。

曹鹫心里有百般想法，却从未打算离开这里，只因在服下神秘丹药、一跃迈入修罗境开始，自己的身家性命便只在净化之主一念之间。与此同时，他既是杀了别的信使、抢来了逃离泠雨的资格，也就等于上了必杀名单，必须要找个靠山才能避免被制裁。

“噔噔噔。”

在曹鹫沉思的当口，金轩小跑着上了楼。

“曹爷，基本都齐了，就强子那路没到。”

“强子搞什么呢？还得多长时间？”

“说是有点儿小麻烦，还得再过几个钟头。”

“甭耗着了，边整边等。”

曹鹫闻言站起身来，将腰间的手枪别好，又把巨镰扛在肩头，随后朝烂尾楼的底层走去。金轩跟在曹鹫旁边，神情一如既往地恭谨认真，与刚刚加入鹰巢时的模样别无二致。

“跟着我多久了？”曹鹫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有四年多了吧。”金轩掐指一算之后回答。

“时间过得还挺快，你也都修罗境了。”曹鹫闻言莫名感慨。

“我这属于跟对了人，要不哪儿有今天呐。”金轩对曹鹫一向尊敬，也从不吝惜赞美之词，此时话赶话聊到这里，则同样有种真情流露。“跟曹爷混的这几年啊，是我最快活的日子，想着都带劲儿的”

“这倒跟我关系不大，主要是泠雨那地方，本身就比较适合耍。”曹鹫闻言露出浅笑，随即面色趋于淡漠，眼中隐有雾霾涌动。“不过说起跟对人啊，我就寻思着咱这回”

“咱现在没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金轩心领神会地抢先回应。

“…嗯，你说得对，边走边看。”曹鹫悠悠点头，稳稳当当地往下走。

“我瞅他们现在啊，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缺有本事的。”金轩显得更有心气，饶有兴致地构想着未来。“咱这回要办得利索，搞不好直接升官儿，以后就算扎根儿了。”

“咱这回肯定得卖力气，不过也得留个心眼儿。”明明周围没有别人，曹鹫却下意识压低声音。“这帮人跟咱不是一条心，别为了他们把自己搭上，平时没事儿寻摸着退路，万一真有情况咱别抓瞎。”

“明白。”面对曹鹫的交心嘱咐，金轩郑重地应了下来。

顺着空旷的楼梯，两人从顶层来到三层，待路过一扇紧闭的铁门时，则听到深沉而急促的吐息，兼有断断续续的销魂呻吟。曹鹫闻声咧开嘴角，与金轩双双露出邪笑，随即在铁门上狠狠敲了几下。

“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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