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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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人仗狗势（第1页）

鲁西徒骇河畔，有一个五十多户的村子，村子不大，却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财主。

财主家骡马成群，猪羊满圈，光有土地百顷，过的日子流油。

财主仗着有钱，三天两头到东昌府，济南府花月楼里找女人，还明媒正娶了三房媳妇。可惜这老头坏事做绝了，损了祖宗的风水：大媳妇给他生了一个老驴头不到一年，大媳妇就患病呜呼哀哉了。过了二年，二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孩子，可惜月子里孩子媳妇全死了。

出殡这天，村子里正好来了个算卦的，老驴头他爹本来就迷信，又结合这几年家里出现这些腌臜事，他更信神信鬼了。他把算卦先生请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一番，让算卦先生给他算前程。那先生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家里的事情又听村里人议论过，早熟记在心上了。信口开河说：“你属龙，蛟龙出海压死虎。”财主听不懂啥意思，问道：“请仙人进启！”算卦先生乱喷一气：“你要续弦，往东北走，那里有一个比你小二十五龄的仙女等着和你婚配，婚配之后。保你喜得双双贵子，长命百岁。

别看算卦先生胡诌一气，财主却信以为真。打这以后，天天站在村口两眼直愣愣望着通往东北方向的官道上。

说来也巧，这一年张作霖和蒋介石在河北山东一带打了一仗，史称“蒋奉大战”，最后以蒋介石败走黄河南为告终。常言说得好，兵败如山倒，蒋介石的队伍不分白天黑夜没命往南逃，谁也不管谁，掉队的受伤的远远被甩在路边。有一个东北女人掉队了，又不认识路，迷离迷糊来到了村口。天已经黑了，又赶上十冬腊月，天冷的连狗都不敢出门，那女人苦苦哀求村民收留她。财主看女人有几分姿色，又是从东北方向来的，一问年龄和他正好差二十五岁，心里犯起了嘀咕。一横心领回家娶为第三房媳妇。

女人叫金花，本来就是烟花巷里混出来的，见人一点都不害羞。两片薄嘴唇，巧的像八哥。长得又俊俏，又爱打扮，老财主又有花不完的钱，金花脱下红衣就是绿衣，一天一换新，鞋上边要绣花，脸上天天抹宫粉，正合了财主心意，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只要是大集都领着金花下馆子，天天吃的嘴上油光光的。金花过去在军队上东窜西跑，风里来雨里去，吃尽了苦头，如今跟财主过着风不吹，日不晒的荣华富贵日子，干脆把这里当成了家。财主虽然老一些，但他有这么多家产，对她又知寒知暖，金花自然心满意足了。

别忘了，金花是烟花巷里出来的，又年轻，哪能忘了那些鸡猫狗盗的事。这年，老驴头正好到了十七八岁，俗话说狗猫到了春天还发个情，半夜里还叫个春，何况老驴头长到这个花花肠子岁数，老驴头和金花两人年龄又差不了几岁。背地后两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鱼找鱼，虾找虾，鳖鱼找了个癞蛤蟆。两人一拍即合，只是瞒着他爹罢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财主也有所闻，只是不相信他儿子会干这事。常言说得好：无巧不成书。那一天镇上大集，财主喊金花赶集，金花心里想着老驴头，推脱说自己身体不好受，让财主自己去，财主起了疑心，但他多了一个心眼，没当面说透，只是装着去赶集，到了村口转一圈就回来了，正好看见老驴头扒金花的裤子。财主大怒，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就来砍老驴头，老驴头一脚将他爹踢倒地上，从他爹怀里抢出钱夹子，往怀里一揣，一拍屁股闯了关东。

在关东几年里，他当了胡子，由于他胆大，心狠，杀人不眨眼，很受老胡子的欣赏，封了他一个小头头，打这以后他也着实威风了一阵子，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的风风光光。岂料想，有一天胡子之间发生了内杠，老胡子被杀死了，他也差一点丧命。整天东躲西藏，他一看在关东待不下去了，只好孤零零一人又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里一看，他爹死了，金花不知去向，家里只留下一套青砖瓦房和几晌土地。老驴头又不务正业，田里的事不闻不问，没吃没喝就卖房子卖地，没几年功夫，弄得家一贫如洗。

家业卖光了，总要活命，逃荒要饭，出门打短工挣钱他能干？他想出一个恶点子，养了两条牛犊子大小的狼狗，只要老驴头指谁，两条狼就撕咬谁。老驴头倚仗这两条狗，给村民定了规矩，每家每户轮流给他送粮送肉。一次，村西头的一户催姓人家没按时送粮送肉，老驴头领两条狼狗找上门，手一指，狼狗张着血盆似大口，腾空而起，扑向催姓人家，一家三口活活被要死。

老驴头沿街大骂：“谁敢抗拒，这就是下场！”

又过几年，“七七事变”后，鬼子打破东昌府，老驴头倚仗鬼子势力，更加有恃无恐。

这年秋末冬初季节，老驴头打劫一个过路商人，腿上中了一枪，瘫痪了。

虽然不能行走了，他还能地上爬，照样领狼狗挨家挨户要粮要肉。一天，他正指挥狼狗撕咬一个村民，一队八路军从村上经过，将两条狼狗击毙。

老驴头的狼狗被打死后，几天不见老驴头出门，村民暗暗喜欢。

又过几天，村民闻到老驴头屋里发出臭味。胆大的村民推门一看，老驴头饿死屋里了，身上爬满了蛆虫。

村民虽然恨他，死条狗也不能暴死光天化日之下啊，免得污染环境，村民将他拉倒野外乱坟岗子，胡乱挖个深坑埋了，也没留下坟头。

这事过去了八十多年，真假不好考究，反正村里老人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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