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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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柳楠7（第1页）

“那到底有什么事令你不满，有什么事是令你无法释怀的，你说呀，你说呀！”谭茹陡然站起身，胸口起伏，愤怒地吼问。

“你！你的存在就是原罪！”谭蒙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反唇回复。

“又是这样。还是因为我放弃了你给予的机会，因为我没去上大学，按你的想法去成材，对吗？说来说去，就是因为我没有接受你强加给我的未来希望，你就要把一切推给我，我没有令你如愿，对吗。”谭茹厉声反问。

“不是……”

面对谭茹对自己的不屑指责，谭蒙也被激怒，有着无边怒气想要发泄。她启唇张口，似乎有一句话就要从咽喉间喷薄而出，揭示一深沉的真相，为自己辩驳正名。可到底又还在那些语言脱口成句前，被理智强行压下。

“那是什么，你说呀。你想说什么，有什么不服气的，有什么委屈的，你说呀，让我听听你到底有什么大天的理由，说呀！”谭茹气急败坏的继续大声追问。

最终，谭蒙没有对这个解释答案作任何回应，也不再说话，选择了一如从前多年的隐忍沉默，密而不讲。并且，她脸上与眼中的所有过的激动情绪，都如风停雨止后的湖面波纹渐渐消散，直至归于安寂。

“你没有理由，你就是自私，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不成后的恼羞成怒，就是单方面的自我感动。谭蒙，你好令我失望，亏得我从前把你当成榜样，当成我最生活里最亲密的人，那样敬你、爱你，其实现在想想，根本不值得。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真的好自私又好无理取闹，幼稚狭隘，简直没完没了！”

因为谭蒙的不辩解，谭茹如同下判词一般讥笑嘲讽，冷笑别过眼睛，眼神中尽是对谭蒙毫不掩饰的轻视厌恶。

谭蒙靠到椅子上审视谭茹，听着她的讽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半晌过后唇畔渐渐浮现出自嘲似的笑意，情绪彻底平静下去，望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出声，让谭茹离开。

“好了你走吧，时间到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请你信守承诺照顾好林太与林阳，以后不要再来，就当我真的死在了五年前。”

闻言，谭茹也瘫软着身体靠到椅背上，在注视了对面的谭蒙几秒后，扭过头沉沉呼出一口气，闭目沉默，以平息自己的心绪。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付骄阳牵着已经从幼儿园处理好手续的两个孩子，返回新塘巷七号的女工楼小区内。一进大门，他就听到拉着警戒线的大树下有人传来呼唤，说挖到了东西，请现场的其他人搭把手帮忙。

付骄阳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与其他围观的群众一样伸长脖子朝内探看，见到两只已经分辨不出当初颜色的橡胶桶被从土坑中抬出来。

“叔叔，那桶里面是什么？能吃吗？”林太一边舔着手中的棒棒糖，一边冲付骄阳发问。

“不知道呢，应该不能吧。”付骄阳目光盯着那两只正被打开的桶，随口回应。

在两个警员的合力之下，随着一声闷响后桶被打开，桶里面装着的东西暴露出来，瞬间也有一股恶臭喷涌而出，令所有人在场的人都捂着鼻子下意识后退。

在好一阵骚乱适应后，众人才捂着鼻子再朝桶内探看。捋清桶中内容后，付骄阳惊得瞬间背后发寒，立即抬手将两个孩子的眼睛捂住，让他们不要好奇多看。

“这边也发现了两只桶，快过来帮忙。”花坛的另一边传出呼喊。

“这边还有两只……”又一边的警员也几乎跟着前后脚出声。

“请法医同事过来一下，快过来……”

警方围绕着花坛朝下挖掘，陆续抬出了六只橡胶密封桶。虽然没能走近细看，但从警方的处理态度，围观的人们也大约的猜到了桶中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一时间议论纷纷。

付骄阳作为一个人经历了不少事情的成年人，一向稳重，但在想到自己居然就与这些橡胶桶为邻，住在上面米几的地方好几天后，还是忍不住双手颤抖，看得背后冷汗涔涔，心跳加速。

忽然，他想明白了昨晚谭茹的种种异常，理解了她坚持开灯过夜的固执，以及要求他必须在上午立即搬离房子，返回松城的态度由来。大约，是她在昨晚就知道了楼下警方会找到什么，不说出来只是不想在当时就吓到他。

在简单的平息镇定后，付骄阳一左一右的夹抱起两个孩子快步上楼，再不想耽搁。

颤抖着手打开门后，付骄阳环顾已十分熟悉的房子，却又感觉哪哪儿都不一样了。斑驳的旧墙体上那些粗糙粉刷过的痕迹，地面墙角处打扫不掉的一些污迹，家具器皿边角处的磨损缺失等，之前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此时都变得格外刺目。

付骄阳伸出手拂上墙体，脑中思绪翻腾，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性。之后像是被炙热的东西烫到一般迅速缩回手，冲进屋麻利地开始收拾行李，并催促两个孩子将必须带上的东西找出来，半个小时内就要离开这儿。

林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追问付骄阳怎么了，而林太则更任性地吵着要吃东西，试图去拉扯付骄阳的衣袖。

付骄阳是真的有些慌了，情急之中冲林太提高音量让他不要添乱，吓得林太再不敢出声。林阳也意识到，平时那个温和包容的付叔叔不对劲，赶紧拉上自己的哥哥回到主卧收拾书包。

另一边，看守所中。谭茹瘫坐在椅上侧头闭眼沉默了近一分钟之后，缓缓扭过头重新睁眼看向谭蒙，伸手将手机屏幕翻倒扣，坐直了后背。

“你的故事讲完了，接下来该我了。大姐，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什么意思。”

“大姐，抱歉，我刚才在那个故事里，我对你撒了一些谎。或者说，是林慧、张芳、柳楠一起对你撒了谎。”

谭蒙皱眉不解，谭茹则从包里取出两份单据摆到台面，再将两只空药瓶压上单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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