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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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ldo;如此看来，赵家已经明目张胆地同北狄勾结，赵演绝对不会放我们活着离开格乐山。&rdo;顾醒将卫岭从马上扶下来，发现这人的伤口又裂开渗出好多血，不得不重新为他包扎。

卫岭因失血过多，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只因这些日子搞得灰头土脸，猛一看看不大出来，如今细看顾醒才发现这人果真如他所说，若再晚些得替他收尸了。

&ldo;早知如此，打死也不来救赵演，哪里是来救他，怕是来送命的。&rdo;顾醒将纱布打结系紧，卫岭吃痛地皱了下眉头，&ldo;顾小七，你可轻点吧，这是人腿，不是猪脚。&rdo;

&ldo;你就一点都不当回事?卫四，我且问你，你们卫家到底跟赵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那赵淳在成郡酒楼说赵夫人的死是卫家所为?以我看啊，赵演引你进格乐山，就是想杀了你，他跟铁木格合作，恐怕也是为了向你们卫家复仇。&rdo;

不得不说，顾醒一语中的，直接点出了赵家的真实意图。

卫岭摇了摇头，&ldo;我也想不明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赵夫人的死得问父亲才行。&rdo;

&ldo;我听说是当年在华阳关被北狄人杀害的?&rdo;顾醒打量着卫岭的脸色，见卫岭一脸坦荡，就知道这人不会藏着掖着。

&ldo;当年华阳关那一仗打得很艰难，卫家军被逼无奈，不得不选择弃城，当时为了疏散百姓，我们坚持到了最后，只可惜还是有些人不愿离开，我们也没有办法，总要顾全大局。&rdo;卫岭慢慢地说着，语气很淡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ldo;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听父兄说的，当时组织疏散百姓的是我大哥，我不过才几岁，成天待在家里不知世事，说不定还在跟你干仗!&rdo;

顾醒连忙反驳：&ldo;那倒没有，我小时候很乖的。&rdo;

卫岭哪里没见过顾醒那玩劣劲儿，按奉安公的话说，扯张大旗作虎皮，天底下就没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不过这时候卫岭没心思拆穿罢了。

他继续说道：&ldo;但万万没想到那一仗，赵夫人也在其中，大哥说当时已经搜寻过整座华阳关，除了赖着不走死也要死在那里的老百姓，没有看到赵夫人的踪迹。至于她怎么出现在那里，又为何没有跟着大部队撤退，这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发现赵夫人被北狄人杀害，惨不忍睹。&rdo;

顾醒对这件事并不了解，没想到赵家和卫家还有这么一桩恩怨，在所有人的眼里，赵夫人都是为了抵抗北狄人被残忍杀害的，罪魁祸首都是北狄人。

从卫岭的言辞中也可以看出来，卫家对赵夫人并不亏欠，为何赵家会如此憎恨卫家?

顾醒想不明白，&ldo;莫非赵家把赵夫人的死怪罪到卫家头上?他们认为如果不是卫家弃城，赵夫人不会死?&rdo;

卫岭看了一眼顾醒，&ldo;在这天底下，只有卫家会死守城池，战斗到最后一刻，那是唯一一次。&rdo;

顾醒道：&ldo;这世间就是这般冷酷无情，不讲道理的。好人只要做了一次坏事，便会被人憎恨，从前的好事也会被忘得干干净净;坏人若是做了一次好事，就会被人称颂改邪归正，从前的坏事都会一笔勾销。&rdo;

卫岭不甘心道：&ldo;那一次我卫家也付出了鲜血和牺牲，若不是为了华阳关后的无辜百姓，原本两万人何至于只剩下不到五千人?大哥死守不过，只能下令紧急撤退弃城，后来也是大哥亲自带兵夺回了华阳关。顾七，我卫家弃城，怎么能说是坏事?&rdo;

顾醒很能明白卫岭的感受，因为他知道其他世家弃城，从来不会管百姓的死活，而北狄人凶残，一旦进城就会烧杀抢虐无恶不作，卫家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更何况几百年来，唯有卫家护天下太平，那一次若非紧急情况，顾醒相信卫巍绝对不会做弃城的选择。

&ldo;卫四，你放心，天下人会看得清谁是谁非的。&rdo;顾醒轻声安慰着卫岭。

两人相顾无言，彼此靠着，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山峰。

&ldo;那峰顶果然有雪，像给山戴了一顶帽子。&rdo;顾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对周围还保有一份好奇之心。

卫岭道：&ldo;西北的晚上会更好看，空旷无垠，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看到银河。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今天是什么日子了?&rdo;

顾醒笑道：&ldo;你傻不傻，鹊桥相会，那是七夕乞巧节，现在已经过了九月，十月……十月初九吧。&rdo;

卫岭嗯了一声，没答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彼此都觉得此刻便是永恒，只要跟对方待在一块儿，内心就被填满了，不再觉得寂寥孤独。

不知过了多久，卫岭道：&ldo;顾小七，其实你不说话的样子挺招人喜欢的。&rdo;

顾醒没答应，卫岭还以为又把人惹毛了，转头去看他，见这人靠在身后的土坡上，双眼紧闭，已经睡着了。

&ldo;少将军!&rdo;卫之一突然出现，卫岭连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轻声。

卫之一看了一眼顾醒，遂放低了声音，&ldo;赵演的追兵赶过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咱们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得赶紧转移地方。&rdo;

卫岭点点头，他看着顾醒的睡脸，问：&ldo;顾世子多久没合眼了?&rdo;

卫之一答道：&ldo;属下前天夜里去苍溪找到顾世子，当晚他便随属下赶回成郡，直接带人进格乐山，连卫绍将军都劝不住，满打满算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昨天在山中搜寻的时候，属下还曾小眯一会儿，顾世子却一刻都没休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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