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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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第1页）

‐‐虽然这样的法子太过凶险，但无数想活下来的病人仍旧趋之若鹜。可也正因为太过凶险，早在七年前就被列为了禁术。

没想到，这样的禁忌之术，如今竟在故友身上尚存，是谁胆敢施这种法子又不出差错？

林青释扣住她手腕细察：&ldo;沾衣，这三枚金针大概是七年前种下的。你还记得我，可见是后来私自拔过金针‐‐原本有人用金针封脑之术为你镇压住青萝拂的毒性，你记忆只恢复了三四成，毒性却已挥发七八。&rdo;

云袖答：&ldo;我不记得那时的事。&rdo;

林青释问道：&ldo;你还剩下多少？&rdo;

&ldo;七年前离开南离古寺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rdo;他有些不忍，补充了一句，&ldo;慢慢说，不要紧的。&rdo;

云袖不语，尽力跨越着自己记忆里的断层，茫然道：&ldo;有些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殷景吾重伤流了很多血，而我把他送去医馆，独自回了正乙楼，寄出请帖，演一折《绛雪》，我似乎在戏台上昏过去，再醒来时，便在全然陌生的地方。&rdo;

&ldo;我浑噩地躺在山间的一处无人的别苑里，吃穿用度具齐备，却只有我一个，不知是谁把我送过去。&rdo;

&ldo;我仔细看了看，心口还有一道几乎贯穿了的伤痕。&rdo;

云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事物：&ldo;我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谁，每次回想，脑中便是炸裂的疼。过了很久，我才记起一点从前的事，大多是小时候和撷霜君的几段故事，和你相关的，却只有初见时打马的几句笑语。&rdo;

&ldo;其他你都不记得了？&rdo;林青释问，神色似喜似悲。

忘却了夺朱之战七年后那些如梦魇般纠缠的事情，对云袖来说未必不好‐‐如果她能安然度过余下时光的话。只是，青萝拂已在她身上出现，她，连同沈竹晞，接下来的日子必然无法安宁，失去那些血与火淬炼的云袖，还能持剑卓立、并肩同往吗？

林青释罕见地犹豫起来，想问她是否想要听自己说说后来的事，一句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他只是问：&ldo;那撷霜君呢，你们是如何再遇上的？&rdo;

云袖有些倦怠地抬手勾勒出一个圆，双手拈开一个镜子，镜子上一片水雾蒙蒙，她抬手拭去了一层烟云：&ldo;他受人之托带一只玉匣给我，我用分镜追溯了那只玉匣的来历，发现那时候他一无所知地路过夔川城，在大街上遇到两个人生死搏斗，想要抢夺玉匣，输的那个人临死之前，就托撷霜君把玉匣带给我。&rdo;&ldo;可是玉匣里只有一张纸条，说要想解开青萝拂，必须前往南离古寺。&rdo;云袖沉思，&ldo;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有青萝拂，说明那张纸条本身就是写给我的，可是这区区一张纸条用得着殊死搏斗吗？是做戏给撷霜君看的，还是说玉匣里本来有别的东西？&rdo;

&ldo;我想了很久这张纸条的作者是谁，却始终不得要领&rdo;，她转头看着林青释，神色冷凝，&ldo;望安，自从重生以来，我始终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我们好像被人算计了。&rdo;

林青释愈想愈觉得心惊，这几年，无论他行医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欢歌渺渺的盛世之景。正因如此，锦绣长平的背后，或许便有潜藏着的暗潮涌动，只是人们安逸太久，下意识地忽略罢了。

他从胸臆里溢出一声长叹，夺朱之战终结，也不过距今七年。又要开始一场动乱了么？

云袖的话沉沉地落在他心上：&ldo;我近来总是觉得不安‐‐&rdo;

&ldo;南离寺的敦与神像下面，是不是有谁长眠在那里？我想不起来，可我清楚地知道，就是在那里，南离寺。&rdo;她眸光空洞渺远，仿佛陷在某种情绪中不得解脱。

邓韶音手一颤，满杯新斟好的沸酒便滚流下来。

&ldo;什么也没有，是你记错了。&rdo;林青释平淡地快速接上一句，压下手腕按捺住邓韶音到唇边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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