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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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幽草向来好脾气，笑盈盈地点头：&ldo;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中途不知道又跑去哪里耽搁了。&rdo;

&ldo;可是，他眼睛似乎看不到，身体又不好，能行吗？&rdo;少年怯怯地欲言又止。

幽草不服气地拍拍他，少年涨红了脸躲开：&ldo;你啊，少见多怪。&rdo;

&ldo;有的人眼睛看不到，能用心看到。&rdo;她忽然一本正经地说。

&ldo;至于他的身体‐‐他能医好除了自己之外的全天下人。&rdo;幽草给他手中的暖炉添了火，眉目间似乎微微黯沉。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拉过她，聚在一起谈天玩耍。

朱倚湄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沉默良久。她犹豫了一下，拉起黎灼的衣襟，细细察看他的伤口。她又说了一遍：&ldo;真的很好。&rdo;

黎灼笑起来，眼睛里不再冷冰冰的，而是有了波动：&ldo;你这样说，我就很满意了。&rdo;

&ldo;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只会把剑指向别人，拔剑柄对着自己，从来不会反过来。&rdo;朱倚湄语气淡淡，眉目间却有追忆的光，&ldo;我那时候很羡慕那些好人家的儿女，和我们江湖中人短短不一样的。&rdo;

&ldo;我想，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一定要让他知书达理，可以不习武，但一定要知道什么是仁义，什么是大侠。&rdo;她微微笑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住了嘴不再讲话。

黎灼没料到她忽然讲出这样的话来，惊愕让他几乎暂时忘记了后背锥心的疼：&ldo;后来呢？&rdo;

&ldo;没有后来了！&rdo;朱倚湄重重地说，眼里雪亮的光一如剑光。这才是凝碧楼生杀由断的女领主该有的样子，仿佛刚刚的温和恍惚只是错觉。

黎灼被她忽然冷下的脸吓住了，讷讷地低头：&ldo;对不起。&rdo;

朱倚湄放缓语气，吩咐道：&ldo;你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出去问问那两个人，过一会我们便上路。&rdo;

&ldo;对了，关于你胸口的红印&rdo;，跨出亭外的一刻，朱倚湄微微一顿，&ldo;若你不愿说，我不勉强。&rdo;

亭外，白衣翩然的医者已经起身，他看起来孱弱单薄到不能迎风，唇畔却沁着清风清月朗的笑意，细瘦的手握起剑来，却又让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的力量。

这是什么样惊为天人的剑术？凝碧楼上下，怕只有楼主才能稳稳地胜过他吧？

朱倚湄无声无息地走过去，那人只是静静倚在树下，一动不动，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原来，他真的是盲人。

&ldo;公子，我们是凝碧楼的人，要去涉山。那你呢，你和这位姑娘要到哪里去？&rdo;朱倚湄平静从容一如往常，微仰着头。

她注意到，对方听见&ldo;凝碧&rdo;二字时，脸上的笑意似乎微微凝住了。

医者坐在阳光下，神色也像静态的阳光，白布下的眼瞳虽然空洞，却似乎柔和得像流淌的涓水。

这样一个人，想来不会与凝碧楼有什么仇怨与故事。朱倚湄放心了，有些迟疑：&ldo;公子，你先前说他胸口的红印，不要紧吗？&rdo;

&ldo;等闲当然是不要紧&rdo;，林青释话锋一转，淡淡，&ldo;他修习非释非道德法术，算得上有几分阴毒。大概是蛊虫被人所杀，遭到了反噬。&rdo;

他忽然有些费解地抿紧了唇，良久，才道：&ldo;我瞧他小小年纪，法力强大，若不是因为反噬受了伤，绝不会斗不过区区瘴气‐‐只是，他看起来也不过双十，如何获得旁人修行半生也不及的力量？&rdo;、林青释缓缓启唇，讲出来的一字一句锋利如剑：&ldo;想来，他要么吞噬过别人，要么和当年的七妖剑客一样，不属于人的范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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