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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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以前，娘娘不快乐吗？&rdo;夜色里，稽绍默许自已深深地看着她。

&ldo;呵，以前，快乐这个词与我无缘。我一直认为死了比活着幸福，但今天，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光，这样的微风，还有稽大人，还有一些令人兴奋的事，许多，许多，我突然觉得活着也很好。&rdo;美目流盼，笑意盈然侧过身看着身边俊朗高大的男子。

&ldo;娘娘？&rdo;他有些诧异，停下脚步，象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ldo;对不起，大人，我有点失态。&rdo;她脸儿微红，自觉话语有些暧昧。知道司马晔好好地活着，司马炎今晚又不必临幸同心阁，司马衷再不纠缠于她，她心中负荷象减少了许多，人不禁也开朗些，何况还有清朗、高洁的稽大人陪着她听她无拘无束地倾诉，&ldo;我是不由自主，今天真的很开心。&rdo;

&ldo;娘娘开心就好。&rdo;稽绍微微一笑，低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爱慕。&ldo;关于马先生……&rdo;

&ldo;不，&rdo;她小手忙摇了摇，&ldo;那个我已不想知道。&rdo;

&ldo;为什么？&rdo;

&ldo;自惭形秽吧！&rdo;轻叹一声，笑容消失。

&ldo;娘娘就象池塘中的莲花，圣洁美丽，怎么可能自惭形秽呢？&rdo;稽绍不同意地摇头，也很不解她的话意。

&ldo;稽大人，&rdo;她自嘲地一笑，&ldo;你知道莲花长在何处吗？污泥之中呀，世人都赞莲花出污泥而不染，其实不知莲花的美丽却是来自于污泥的给予，没有污泥的养护，哪里有莲花高洁的风姿。根连着脉，脉连着胫，没有任何分别，不必自欺欺人。&rdo;

&ldo;娘娘，为何要这样贬低自已？&rdo;他不舍地抓住她的手，懂她屈辱人生的无奈，&ldo;无法反抗命运，但心洁人自洁。&rdo;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眶微红，嘴唇颤抖，&ldo;你……你真的这样看我吗？&rdo;

他重重点头。

&ldo;谢谢稽大人。&rdo;她开心地一笑，和着泪水，&ldo;有你这样的话，我苟活着的每一天就有了意义。我……有时候也很舍不得自已，遇到人世间最惨痛的待遇，换了别人会一死了之，可我总不甘，冥冥之中总在期待，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我可以在阳光下大声地笑着，幸福地生活着。你懂吗，稽大人？&rdo;

&ldo;懂！&rdo;他含了泪，借着树荫，放任自已的双臂把她轻拥在怀中，&ldo;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也会幸福的，一定！&rdo;

她泪水纵横，依在他怀中哭得尽情，&ldo;可是我有时又会很害怕，象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我好想逃，逃，逃……&rdo;

&ldo;不要放弃梦想！&rdo;他心折地忽然松开她，两手搭在她肩上，&ldo;你信任我吗，娘娘？&rdo;

匡似画轻轻点头。

他闭下眼，咬下唇，低声说：&ldo;娘娘，你随我走吧！&rdo;

&ldo;去哪里？&rdo;她身子不禁轻颤，有些站立不住。

&ldo;天涯海角，有稽绍吃的就有娘娘吃的，日子可能不如这里，但稽绍一定尽力给娘娘幸福！&rdo;

&ldo;我已是一位不洁的女子。&rdo;她瞪大双目，拼命摇头，挣开他的手，&ldo;不，不，我不能，你已有婚约，我如跟你走，必会毁了你的前程，污了你的清誉。&rdo;

他一手抱紧她，一手指着胸膛，&ldo;在这里，你如仙子一般洁净高雅，我也没有办法，我下过狠心不想你，可是一见到你，我的心就沦陷一次，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犹如行尸走肉，满心满眼都是你，我都快要疯了。&rdo;

&ldo;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找上你的。&rdo;她哭得气都有些接不上来。

&ldo;不是的，是老天让我们相遇了，我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出错，但现在没有办法了。如果你快乐我也许能忍耐，现在不是，似画，我能这样叫吗？相信我，跟我走，我会解决好所有的一切，在这晋朝做官，我越来越心灰意冷，早有去意，不只是因为你，可是如果有你，我就会很幸福很幸福。此刻，我只想问一句，你一定要好好地认真地告诉我，你对我------稽绍，有没有一点喜欢？&rdo;

她心折地抬起头，温柔地抚摸着俊朗的面容，&ldo;你这么高大，这么高洁，为何要在意我一个如残花败柳的女子呢？&rdo;

&ldo;不要打岔，回答我？&rdo;他着急地摇着她的身子。

&ldo;你就象是我在这宫中见到的唯一一道阳光，我忍不住就依附于你。喜欢，很容易，很容易。&rdo;她喃喃自语。十年前，曾经深恋过一个高雅尊贵的少年，现在，在经历了太多风雨后，她发现唯有阳光才能让她快乐。

&ldo;似画！&rdo;稽绍狂喜地抱紧她，&ldo;不要着急，等我把所有的事都解决好，我就带你走。放心，我有办法，也不会很久，对我要有信心，所有的责任我来担。&rdo;

&ldo;你会很苦、很累。&rdo;她茫然摇头，&ldo;会有许多指责、漫骂。&rdo;

&ldo;我情愿，只要你一直看着我，别人怎样，我都能接受，什么样的罪名我都能担，但你不可以先放弃我。&rdo;

&ldo;到很远很远的地方。&rdo;她哽咽着，幸福地哭了。

&ldo;嗯，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rdo;

&ldo;一对平凡的夫妻。&rdo;

两人含泪紧紧相拥。

前面提灯的落痕悄然回头，不禁也流下两行喜悦的泪水。

&ldo;我现在才知道我原来等着的那个人是稽大人。&rdo;她害羞地任他牵着手，娇柔地说。

&ldo;稽绍，不是稽大人。&rdo;他温柔地提醒。

&ldo;知道了！&rdo;她抬头看看天，蓦地发觉月已西斜，不觉两人都走了两个时辰，&ldo;天，绍，千姿一定等急了，快去接千姿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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