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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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阿姨准备好晚餐就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家。

干些什么好呢？

早上颜青把第一部分的书稿拿了回去，干脆现在打个电话给他吧。问问他的感觉怎样。伸手正想去摸电话，却听见有人敲门。

沈涵走过去，&ldo;谁呀？&rdo;

&ldo;是我。&rdo;

沈涵打了个冷颤。这个声音，他怎么会不记得。

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停在那里。

李梅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

沈涵镇定下来，自嘲的笑笑，反问道：&ldo;你是谁？&rdo;

外面，李梅倒是愣住了，&ldo;小涵，我是李嘉天的妈妈。可以让我进来吗？&rdo;

沈涵继续沉住气：&ldo;是阿姨呀。&rdo;他走过去，打开里面的木门，隔着外面铁质的防护栏对她说，&ldo;我眼睛不好，家里又没人，我们就这样谈吧。有什么事吗？&rdo;

李梅被他将这一军，勉强应和着，&ldo;好的。我就讲几句。&rdo;

&ldo;嘉天知道你的事了。&rdo;她说。

沈涵双手在下面握紧，没有说话。

&ldo;阿姨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阿姨就他一个儿子，他爸爸死得又早。你是真心实意喜欢他，否则不会答应离开他的。&rdo;

&ldo;今天，就算是阿姨求你，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rdo;

她一直盯着沈涵，希望能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沈涵冲她淡淡的笑起来，&ldo;这些我都记得。阿姨，你原先好像就是这样说的。&rdo;

他语气有几分调侃，却没有任何抱怨的意味，仿佛是在陈述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

李梅突然明白过来，她面前站着的沈涵，再也不会是当年，那个看见自己就面红耳赤、畏畏缩缩的孩子。

他已经长大了。

&ldo;不过，我还是答应你。&rdo;他接着说；握成拳状的手指，指尖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ldo;因为对李嘉天来说，阿姨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连你都欺骗了他，他就无法再相信其他人。&rdo;

&ldo;所以，我不会跟他讲的。&rdo;

&ldo;你放心。&rdo;

&ldo;这样可以吗？&rdo;沈涵问她。

李梅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像是意料到了她的反应，沈涵朝她挥挥手，&ldo;那我们到此为止吧。我进去了。再见。&rdo;

他侧过身，拉过木门，慢慢关上。在门就快合上的时候，李梅听见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ldo;我妈妈也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不过，她死得太早了。&rdo;

门锁&ldo;嗒&rdo;的响了一声。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李梅扶着扶手往下走，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不是也重新获得了安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她生命里，和沈涵的‐‐最后一次交集。

门内。沈涵靠着门，慢慢滑到地板上。

我说了。

真的那样说了。

想过多少次的。嘉天发现事实，李梅再来求自己。

然后就这样跟她讲。

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陪着他熬过去的，不是想象和嘉天的重逢，而是要争口气回来的念头。

手紧紧的揪住胸前的衣服，以此来抑制住突如其来的疼痛。

但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明明再多跨一步就可以得到的，明明奢望了那么久的。沈涵抱着头，眼泪成串成串的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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